被渣后我嫁给一个和尚(51)
“好,多谢法师。”
她合掌行礼,观南迟疑片刻终未多言,回礼后转身离去。
此处与寺院隔了大片树林,观南疾步穿梭其中,心头总是有些不安,他攥紧佛珠加快脚步,待回到寺院时后背已生了一层细汗。
山门处的扫地僧人见到他后大吃一惊,提着扫帚小跑上前。
“观南法师,您昨晚怎一夜未归?寺里的师兄弟们都急坏了,正说要四处去找您,主持也甚为忧虑,早课时迟迟不见您,问谁都说不知您去了何处。”
观南面露愧疚,合掌道:“昨夜被一些事给耽搁了,有劳师弟们挂念,观南罪过。”
扫地僧人这才瞧见他风尘仆仆,僧袍上沾满灰尘泥土,脸色也无往日那般精神。
辞别后,观南直奔主持房中,他站在门外迟疑少许,而后抬手叩响房门。
“进来。”
他推门而入,朴素简雅的房中弥漫着檀香,主持盘腿坐在榻上,见到他后脸上并无太多波澜。
“回来了,昨夜去了何处?”
观南心头一动,两手不自觉的收紧几分。
“弟子昨晚在路上遇着位施主,她身负重伤又昏迷不醒,弟子无法见死不救,是以将她送下山去,这一来一回便耽误了时间。”
主持因上了岁数而略显浑浊的眸中浮出丝丝笑意,在这众多弟子中,观南是悟性最高心地最善的一个,他对其格外看重也颇为信赖,是以对他这番解释并未怀疑。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位施主的性命可有大碍?”
观南两耳通红,垂着眼睛回道:“想来应已无事。”
“那便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观南,你此番善举正是我们佛家子弟理应做的,去吧,回房歇息吧。”
观南心中越发惭愧,合掌施礼后仓惶离去。
寺院近几日并无多少香客,午时之前,寺中和尚用过斋饭后便各自忙去了。
观南心不在焉地吃罢素斋,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心中如有蚂蚁爬过。
他站在窗前朝远处的林木看去,但见那里郁郁苍苍一眼看不到头。
指尖佛珠越转越快,最终一个不稳掉落在地,“啪嗒”一声唤回他的思绪。
他抿着嘴唇,弯腰捡起念珠,自柜中找出两件干净衣裳放入布袋里,又将刚才藏下的几个馒头一并装进。
临走之前,他跪在香前叩首三下。
“我佛慈悲,愿佛祖原谅弟子此般行径,待那女施主安然无事,弟子自甘受戒。”
语毕,他攥紧布袋朝外走去,途经佛殿时遇着几个师弟,幸而无人问他要去往何处,可他从殿门前走过时只觉自己犹在油锅中一样,可谓是万般煎熬。
他脚下生风般朝那处小院走着,离得越近心脏越是跳的很快,那种难以言状的感受让他顿生惶恐,可这所有情绪又都在见到屋里的人时烟消云散。
看到来人,秦漪先是一愣,适才她正收拾屋内,如今她没有去处,且还未想好下一步计划,眼下便先只能在此地暂住一段时日。
她放下用草扎成的掸子,来到观南面前,“法师来此是为何事?”
对上她清澈的双眼,观南忽然有些无措,他手心满是汗水,良久才道:“贫僧替你拿来几件衣裳,寺中无女弟子,贫僧只好拿了两件我的僧袍,施主……施主莫要介怀。”
秦漪心头一震,面上不禁也有些发热,两人皆抬眸看向对方又迅速挪开,气氛莫名有些微妙。
“多谢您。”她接过布袋答谢道。
观南慌乱地转过身去,出门前又道:“施主若有事可随时来寺中找贫僧。”
秦漪怔忡几瞬,苦笑道:“我如今这般模样,若出去岂不把人吓着。”她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轻轻勾了勾嘴角,“况且,我又该以何身份出现在人前?如今所有人都以为我早就死了,而我在未找到凶手之前断不能冒然出面。”
她不能再以秦漪的身份活着,否则,她便仍要回到周子濯身边受他万般折辱。
如若那样,她倒不如直接被大火烧死。
“施主……”
“法师莫再叫我施主,我已是半死之人,自此不再信佛,有愧你这一声施主。”
观南神色微变,忙合掌道:“阿弥陀佛,施主虽不信佛,可佛祖自在暗中庇佑于你,我佛慈悲,施主此番能逃离死海便是你的福报。”
“福报?”秦漪眼圈通红,仰天凄然大笑,“若这世上真有佛祖菩萨,那便该让犯下罪恶的人死去,而不是夺去无辜之人的性命!”
“你可曾见过,吃斋念佛之人也会有杀生的时候,这世间最肮脏的便是人心,信佛又有何用?死去的好人不会再活回来,活着的恶人只会更加猖狂,法师不如告诉我,究竟何为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