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怕是那样一回事,怕没有防备,到时候……”
卫灵儿说着眼尾泛了红,鼻尖也红红的,又咬了一下嘴唇。嘴唇被用力咬得泛白,贝齿松开,柔软水润的唇瓣又泛起一层比之前更为艳丽的旖色。
任谁瞧见,任凭再坚硬的心都要软下去。
舒瑾却仍不动声色,暗中好整以暇欣赏卫灵儿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
欣赏过半天,到底认为她露出小梨涡的甜味更加赏心悦目。
“若有人跟踪你,得把人找出来、弄清对方目的才行。”舒瑾猜得到卫灵儿心中所想,便循着她想听的话说,“要把人找出来也不难,只恐怕要你涉险。”
卫灵儿抬了头,深吸一口气,似鼓起勇气道:“大表哥,我不怕。”
“如果我涉险便能弄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不怕。”
舒瑾微笑:“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不会真的让你遇到危险。”
卫灵儿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像慢一拍才明白过来而犹不敢相信:“大表哥……是答应了吗?”
舒瑾道:“我们在北灵寺不是说好了吗?”
“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可以同我直说,我自会帮你。”
卫灵儿脸上满是感动,泪花闪闪。
“大表哥,你真的太好了,要是没有你,我当真不晓得该怎么办。”
舒瑾微微一笑:“那你先坐下来,我们商量下如何解决此事。”
“好。”卫灵儿乖巧捡了张玫瑰椅坐下。
在她脚边翻滚过半天的渺渺见状又起身走到她裙摆边,继续躺下来。
卫灵儿弯唇,终于将它抱到腿上,手指轻捏一捏它的后颈。
舒瑾扫一眼卫灵儿,慢慢道:“目下既不知是何人抑或何人指派人跟踪于你,也不知跟踪你有何目的,要查清楚是否有那样的人、是否有特别的目的,唯有引蛇出洞,让他们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这是最简单最便捷的法子。
但她一个本该居于深宅的未出阁的小娘子,今日才出门一趟,也无那样的理由能频频独自出府。
卫灵儿像因舒瑾的话才意会到要怎么做,抬眸看向他。
“大表哥是说,让我再如今日那样,独自出门?”
“这于我并无不可,只是要出门总归得有理由,否则姨母面前不好交待,被问起来,我也怕不知如何解释。”
她微拧了眉,手指抚摸着坐在她腿上眯起眼睛打盹的渺渺。
说罢看一眼舒瑾,又垂下眼,轻声问:“大表哥,是不是会叫你为难?”
“无妨。”
舒瑾温声道,顿一顿说,“你可以去北灵寺为爹娘点一盏长明灯。”
卫灵儿抬眸定定看着舒瑾。
舒瑾解释:“前些日子才去过北灵寺,只说爹娘托梦即可,而且也算是个念想,往后都可以去北灵寺祭拜。论起来是一桩正经事,不会白白浪费时间,同样没有拦着你不许你去的理由。”
卫灵儿不语,依然眼也不眨看着他。
她是考虑过用去北灵寺做借口,但却没有考虑舒瑾说的这一种情况。
不是不愿意考虑,而是不知自己能够在邺京留得多久。
若有一日,她不在邺京,甚至再也回不来……
可舒瑾为她这样考虑并没有任何错,这个法子实则极好,是她自己的问题。
“多谢大表哥为我如此周全考虑。”卫灵儿轻轻笑开,直白道,“但我不知将来和枣儿会否离开邺京,若去了别地,无法去北灵寺祭拜,心里终归要不好受。”
舒瑾一怔,因卫灵儿的话而皱眉。
先前暗中欣赏她表情的兴致顷刻间消失不见。
舒瑾问:“离开邺京?为何会这么说?”
卫灵儿似不好开口,委婉道:“只是说可能会那样。”
其实她可以告诉舒瑾她已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兴许嫁去外地,自离开邺京。
却又不想与他谈论这样的话题,索性不多言。
他那么聪明,那么敏锐,很快会想到的。
这个理由也足够正当。
舒瑾确实想到了这样的可能,并且深深看卫灵儿一眼,说:“你既喊我一声大表哥,你的爹娘便是我的长辈,你和枣儿若不在邺京,届时我会代你前去祭拜。”
变成卫灵儿愣住。
她以为舒瑾会就此否决这个法子,不想他却说出这样的话。
“大表哥……”
卫灵儿怔怔喊他一声,垂下眼,半晌复抬了眼,似笑,却几多无奈。
“哪有大表哥这样强行占便宜的。”
她弯着唇,“但是大表哥这样热心肠,我实在惭愧,快要觉得自己贪得无厌,往后即便有事也不敢和大表哥开口了。”
“不过大表哥提到北灵寺,我想起那日回府时,听见寺庙中响起孩童的读书声。那会儿怡表妹说过,是寺中僧人收养了一些孤儿。或许我可以和姨母说,是见他们可怜,想去北灵寺捐些香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