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下来了?”
舒静怡侧眸低声问道。
她知道舒静柔应付不了那么多人的场面,才让舒静柔留在马车里的。
舒静柔轻声回答:“不放心姐姐。”
舒静怡悄悄握了下舒静柔的手,丫鬟折回来在舒静怡耳边悄声道:“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妇人也不让旁人靠近,想查看地上的人是何情况亦不能。”
“晓得了。”
舒静怡点一点头,朝着那名妇人走过去。
“这位娘子……”
走到那名妇人的面前,舒静怡才开口,那名妇人忽而推她一把,恶狠狠道:“你是郑国公府的小姐?我看你根本就是仗势欺人!害得我们当家的受惊,躺在地上晕过去了,也不打算认!”
舒静怡被推得身形跄踉两步。
幸得舒静柔在后面扶住她,她才未摔倒。
舒静怡皱眉,舒静柔也觉出几分这名妇人不讲理,不由上前一步说:“我们何曾不认了?”
“只是想看一看你家夫君是否受伤,若受伤,好赶紧送去医馆医治罢了。”
她那样温柔的性子,即便凶人,说出口的话也是软绵绵的。
那妇人不但不惧怕舒静柔,乃至比之前更泼辣,指着舒静柔的鼻子说:“医治?谁知道你们准备怎么医怎么治?万一你们将人抬到医馆,乱来一通,把我家当家的闹得伤得更重,我该怎么办?!”
舒静柔瞪大眼睛,下意识后退两步。
忽而有一道高大身影从人群之中走出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挡在身后。
微愣之中抬眼看过去,只能瞧见那人的背影。
可无端的,舒静柔认出来他是谁,心口不觉怦怦直跳。
随之果然响起那道低醇的声音。
他对那妇人道:“我姓高,目下在翰林院任职,你若信得过,我可帮你们主持公道。”
“你丈夫既受惊昏厥,应该马上送去医馆,让大夫诊断才是。”
“难道你不愿?”
字字句句入耳,舒静柔心跳也变得更快。
再看一眼那人的背影,羞红了脸,躲到舒静怡的身后去了。
又见到那位高大人,舒静柔很惊讶。
明明许久未见,然一见到人,她便将他认出来,可他们分明也没见过几次。
舒静怡不怎么认识突然冒出来帮她的这个人。
但对方说自己姓高,她反应过来此人应是皇后娘娘那个高家的人,又在翰林院任职,他是……高焕?
舒静怡记得上一次春闱科考高家出过一位探花郎,便是叫这个名字。
而她们的哥哥舒凯如今也在翰林院,说不定互相认识。
回头去看涨红着脸的舒静柔,那眉眼间小女儿家的羞怯,舒静怡不会看错。
她轻眨眼睛,复去看眼前的高大人时,若有所思。
在舒静怡和舒静柔面前这个人确为高焕。
高焕一出面后,那妇人仿佛深知这个人不好得罪,再无之前的气势。
经过高焕的三言两语,她收下些银两,由着高焕派两个小厮,把她口中的“当家的”送去医馆。
这件事便也轻松的解决了。
妇人离去,围观的百姓们陆续散去,高焕转过身,看一看舒静怡和舒静柔。
舒静怡与他福身行礼:“多谢高大人出手相救。”
原本躲在舒静怡身后的舒静柔走出来两步,也与高焕行礼道谢。
高焕分别与她们回以一礼:“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视线在舒静柔身上划过的时候,他稍微停留过一瞬才移开。
临街的一间绣坊,林薇同一位小娘子走出来。
看见舒静怡和舒静柔,又看见站在她们跟前的高焕,林薇眸光闪烁了下。
“三哥。”林薇身边的小娘子却在发现高焕的一刻,当即出声喊道。
此时和林薇在一起的小娘子正是高家的七小姐高雅雯。
高焕循声回头,看见高雅雯以后,辞别舒静怡和舒静柔,朝高雅雯走过去。舒静怡和舒静柔也看见了林薇,林薇别开脸,没有同她们打招呼的意思,她们也便不自讨没趣,相继重新上得马车。
舒静怡依然带舒静柔去珍味酒楼买点心。
直到回府的路上,舒静怡才悄悄去问舒静柔:“是这个人吗?”
又见高焕,舒静柔有些心不在焉,听见舒静怡的话,惊一惊,连忙摇头。
舒静怡反笑:“柔姐儿,你瞒不了我。”
“他说自己姓高,又在翰林院任职,我猜他名叫高焕。你可记得,几年前的春闱科考,高家出过一名探花郎?想来便是他了。”舒静怡自顾自道,“只是国公府与高家向来无什么来往,我们与高家的小娘子也不怎么相熟。方才瞧见和林家五娘子一起的那个娘子了么?高家未出阁的小娘子,唯有七小姐,高雅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