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世飞和马氏见那长命锁是金的,立时便是两对眼睛发亮。
吕姨娘瞧见了,只笑:“就一点小玩意,堂弟和弟妹可不要嫌弃。”
吕世飞连忙说:“咱们吕家上下谁不知道姐姐嫁入郑国公府,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姐姐花容月貌,国公爷定也疼爱姐姐都来不及,光姐姐手里漏一点儿都够我们吃用许久了。”
马氏也附和:“是啊,姐姐厉害着呢。”
“自我嫁给世飞起便总听他念叨起姐姐,盼着姐姐在国公府一切都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吕姨娘听他们吹捧自己,心中受用,手扶一扶发鬓间一支嵌红宝赤金钗。
“我哪里就有你们说的这么能耐?”
吕世飞笑道:“姐姐可是咱们吕家最有能耐的娘子。”
恭维过吕姨娘几句,他关心道,“只我瞧着姐姐怎么瘦了许多?难道是有烦心事吗?”
吕姨娘闻言,瞥一眼吕世飞,脸上的笑淡下去,复端起茶盏抿一口热茶。
搁下茶盏,她仍笑:“我能有什么烦心事?”
吕世飞心里却有数,眼睛悄悄转一转,说:“姐姐说得对,姐姐哪儿能有烦心事呢?但我做弟弟的,也总想为姐姐出一出力,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姐姐只管开口。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吕姨娘心下好笑。
她这个堂弟要官职没官职,要学识没学识,也认不得几个人,能帮她什么?
“弟弟有心,有你这句话便足够。”
吕姨娘敷衍一句。
吕世飞有自己的计较,猜想吕姨娘在舒家遇到难处,又不肯示弱。后来吃饭的时候,他寻机离席,找吕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彩月问话。彩月是从吕家出去的,认得吕世飞,这些日子总见吕姨娘唉声叹气、食不下咽,心里不无担忧。
被劝哄过几句以后,彩月告诉吕世飞这些日子吕姨娘在为何事发愁。
吕世飞听罢笑道:“这有何难?”
彩月好奇:“爷这是有法子?”
“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吕世飞说,“我会帮姐姐的。”
待用过饭,吕世飞示意马氏抱着孩子去院子里玩,单独留下和吕姨娘说话。
他对吕姨娘道:“堂姐,你发愁的事,弟弟有法子。”
吕姨娘坐在罗汉床前,眼也不抬道:“我哪有发愁的事?”
吕世飞说:“一个小娘子而已,治她的手段难道能少了吗?只怕姐姐心慈手软,放过她。”
吕姨娘蹙眉,从吕世飞的话听出他已知道些什么。
怕他乱来牵扯到自己,吕姨娘道:“我的事我自会处理,你莫胡乱插手,坏我计划。”
吕世飞问:“姐姐有何安排?”
吕姨娘瞥他一眼,不语,他又笑一笑,“不如我给姐姐献上一计?”
当下把自己才想到的办法与吕姨娘说了。
吕姨娘听得眸光微闪。
吕世飞道:“这个法子不会暴露姐姐又能帮姐姐祛心病,姐姐意下如何?”
“若说最大的问题,大约是得费些银钱……”
吕姨娘抬一抬眼:“多少?”
吕世飞斟酌着报上一个数,吕姨娘扯了下嘴角:“好,我先给你这些,倘若事情办成,再给你同样的数目做为答谢。”
“姐姐真是客气。”
吕世飞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迟一些,吕世飞和马氏带着孩子离开,顺便捎走一些别的东西。
吕姨娘被彩月扶到小榻躺下休息,手指轻摁眉心。
往前她一直认为这个堂弟根本没什么本事,可他今天说的那个法子的确不错,忍不住让他去试一试。费银钱是其次,能把事情办好,往后睡得踏踏实实,这些银钱根本不算什么。
“他若是光图我的钱可怎么办?”
想起吕世飞拿到银票时那个恨不得流口水的样子,吕姨娘忧愁不减。
……
卫灵儿和薛念兰说明过想法之后,同范青嵘的事自无下文。
而薛念兰如承诺的那样,不强求卫灵儿。
不觉丹桂飘香,中秋临近。
柿子树也染上几分红澄澄的色彩,枝头的柿子又如一盏盏的小灯笼。
卫灵儿带着海棠在府中后花园里采下一些桂花,做桂花芡实糕。
做好的糕点往福寿院、正院、扶风院以及舒静怡、舒静柔那都送过去一份。
及至八月十五当天,卫灵儿和卫昭去北灵寺祭拜父母。
明言一如既往按照舒瑾过去吩咐的,暗中跟随保护他们的安全。
祭拜过后,卫灵儿和卫昭未在寺中多留,当即坐马车回府。
然而不等他们返回城中,半途上冒出来一大群衣衫褴褛、似乞丐非乞丐的人,这群人中有老人,有妇孺。
马车被迫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