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走路都喘(38)
傅宏浚眉间的沟壑便又深了几分,他只不解道:“舅舅为何要送个奴婢过来,安平侯府的下人可有说些什么?”
“奴才早就替世子问了,那安平侯府的管家只说那丫鬟冒犯过世子,本要被夫人乱棍打死,也侯爷心善,只将那丫鬟捆了交由世子处置。”
安平侯府的丫鬟得罪过自己?傅宏浚在心内凝神细想了片刻,却也没想出一点蛛丝马迹来,他便吩咐冬儿道:“将那丫鬟带上来吧。”
冬儿称是,便转身退了出去,不过片刻,他便领了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至傅宏浚面前。
那女子花容雪肤,清雅动人,行走间虽娇柔似风,却挺着脊背,一副不肯折傲骨的模样。
一旁的冬儿瞧的连连咋舌,只在心里鄙夷道:都是奴才命,这个丫鬟却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可高位上的傅宏浚却有些惊讶地出声道:“丹雪?”
冬儿一愣,世子当真认识这个丫鬟?瞧这丫鬟那副清高倨傲的样子,再配上那窈窕婀娜的身段,世子不会当真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论美貌,表小姐不比她还要娇媚几分?论身段,表小姐那一声雪肤身段,也毫不逊色,论性子,表小姐恬淡温婉,待府上下人极为和气,比这装模作样的清高丫鬟要讨人喜爱的多了。
只是世子好似并不讨厌这丫鬟的样子,他便也不敢开口触世子的眉头。
“冬儿,你下去吧。”傅宏浚便随口一说道。
冬儿微愣,往常世子与表小姐,与白大小姐说话都不会特地避着自己,可为何与这丫鬟相谈,倒要让自己离去?
冬儿心内颇有些愤慨,可仍是躬身退了出去。
待冬儿离去后,傅宏浚才敛眉抿了口茶,只漫不经心地问底下的丹雪道:“舅舅说,你得罪了我?”
丹雪在来镇国公府前早已与黄氏定好了说辞,闻言她便缓缓跪了下去,只泫然欲滴道:“那日我将玉雅之事告诉了世子,便被那起子小人捅到了夫人面前,他们只诬陷我在世子跟前儿掐尖要强,得罪了世子,夫人便说要将我卖到窑子里去,我虽是个婢女,却也是个清白女子,便是死也不愿污了自己的清白。”
丹雪说完这番话时,娇俏的脸上便已泪痕遍布,一双楚楚可怜的凤眸牢牢锁定在傅宏浚身上。
第19章 我没吃醋傅宏浚。
傅宏浚听完丹雪这番情真意切的哭诉,他便觉这丹雪似与他一开始想的那般不同,他本以为这丹雪是个不安分的美貌婢女,可如今看来,她竟是个有骨气的丫鬟。
他便也起了些恻隐之心,只听他语气温和地问道:“这清白当真如此重要?你竟连死都不怕?”
丹雪扬起一双似怯非怯的多情眸,欲语还休地望了傅宏浚一眼后,便又挺了挺她削瘦的窄腰,眼里迸发出傲骨之气,只道:“奴婢虽出身卑贱,却也知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我生来貌美,多少人瞧着我这张脸便以为我是个妖冶勾人的狐媚子?可我只愿嫁与一平头百姓,做正妻,哪怕是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呢?若将我卖去窑子,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傅宏浚面上不显,心内却讶异于这丫鬟的清高自傲,他之前只以为这丫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可如今瞧来,这丫鬟宁可身死,也不愿堕了清白,倒也有几分自尊自爱在。
傅宏浚无意为难她,便笑道:“既如此,你便在我院子里待着吧,嬷嬷们会教你规矩的。”
说完这话,他无端地便想起了与这丹雪有着相似美貌的沈宜荏,他霎时便眉色一冷,只在心内唾弃道:那可不是个宜室宜家的安分人。
丹雪俯身下拜,在傅宏浚瞧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嘴角,心里只自得道:夫人说的果然没错,这世子总高看自立自强、坚韧不屈的女子几分。
此间事了,已到了暮色昏黄时,傅宏浚也不知是何用心,只吩咐小厮奴仆好生看管那灵潇公子,并不急于审问。
翌日,沈宜荏寻了个空挡去了沈氏院子里,只说要外出去京街上散散心。
如今沈氏正忙着照料镇国公傅升,闻言便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只多嘱咐了几句要沈宜荏多带些仆妇,帷帽不可随意取下来等细枝末节的小事。
沈宜荏皆一一应了,随后便乘坐轿撵与红枣一起出了沈府。
京城正街上满是商贩在吆喝叫卖,琳琅满目的货品伴着此起彼伏的说话声一同飘入了沈宜荏的耳朵内,她已有许久没有外出游玩了,从前在江南的时候,父亲与母亲总爱带自己去出府散心。
江南的大街上虽没有京城这般繁华,却比这儿有人情味的多。
每每遇到卖糖人的摊贩时,母亲总会板着脸与自己说:“这糖吃多了牙疼,可不许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