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走路都喘(35)
傅宏浚却连头也没回,只盯着眼前这道紧闭的大门一声不吭。
安乐县主今日一身大红色蝶纹锦袍,飞云入鬓,金钗遍头,她生的眉眼伶俐,身姿窈窕,只是右眼处有一块儿指甲盖似的红斑,将她的美色尽数掩住。
她见傅宏斌并不搭理自己,便敛了笑意,雍容华贵的面庞上现出幽冷的恶意:“世子若不想听本县主的解释,便自己说一说你与这女子为何会出现在本县主府上吧?”
傅宏浚这下终于有了些反应,只听他语调凉淡地开口道:“我自是接了县主的请帖,才会特地前来赴宴。”
若不是沈宜荏知道内情,只怕她也要被傅宏浚这幅坦荡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只见那安乐县主也很是有些迟疑,她便气势凌然地瞪了身边的丫鬟一眼,那丫鬟便立即噤声跪地,只仓惶地解释道:“县主明鉴,咱们雍亲王府与镇国公府并无多少往来,这一次也是县主为灵潇……”
她惊慌失措下差点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幸而她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便立刻改口道:“这一次是县主举行的私宴,镇国公世子自然不在我们的宴客名单上。”
乐安县主闻言便眯起了眼睛,鹰隼般的目光便落在傅宏浚身上,她只笑道:“起先有小厮来向本县主禀告,说镇国公世子不请自来,本县主还不信,可没想到世子您还对我府上的器物感兴趣。”说完,她便抬眸望了眼不远处的屋舍。
顷刻间,她嘴角的笑意便又加深了几分,“只是世子您寻错了地方,这可是奴仆住的屋子。”
傅宏浚将她这幅倨傲讥讽的样子尽收眼底,略思索了一阵后,他便缓缓开口道:“县主您欠我一个人情。”
安乐县主脸色大变,只睥睨着傅宏浚,不虞地说道:“本县主何时欠过你人情了?”
“当年县主特来户部寻人,只央求我们为县主您造出一个良民籍贯来,当年我不过是个户部小吏,自然是不敢违抗县主之令。”傅宏浚一脸平静地说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安乐县主的脸色便如坠冰窟,她额上青筋凸起,瞧着便是在极力忍耐心中的怒意,一旁的沈宜荏瞧了险些吓得浑身一抖,只是傅宏浚却仍不畏不惧地与安乐县主回望直视。
“你想说什么?”好半晌,安乐县主才恢复了一开始的冷静,她只咬牙切齿地说道,眸里已是有些杀意横行。
“我是想告诉县主,当年那事做的并不干净,若我想去翻旧账,那良民籍贯一查便能查出来。”傅宏浚直视着安乐县主眼中的杀意,波澜不惊地说道。
他这话却是戳中了安乐县主的软肋,只见她立刻屏退了左右,息了气焰道:“世子如此煞费苦心,究竟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
傅宏浚此刻也终于露出了他压抑许久的意图,只听他说道:“我要县主府上的一个丫鬟。”
这个回答着实让安乐县主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便疑惑不解地问道:“是哪个丫鬟?”说罢,她仍是有些不敢置信地望了一眼傅宏浚,这心机颇深的世子大费周章,却只是为了从自己这儿寻一个丫鬟?
“青翠。”傅宏浚轻启微唇,气势凌然地说道。
安乐县主一息间便松开了紧绷的眉眼,她只一脸鄙夷地望了傅宏浚一眼,随后便道:“那丫鬟是有几分姿色,世子若想要她,我这便去唤人寻来。”说罢,安乐县主便要转身离去。
傅宏浚却又问道:“县主可否将这丫鬟的近况说与我听听?”
安乐县主一愣,她沉思了一刻,便道:“这丫鬟乃是我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姿色尚可,做事也利落,前些日子她病了,她老子娘便把她领回家里去养病,前几日才刚刚回来。”
“那县主你,可有为她去京兆府办过路引?”傅宏浚又问道。
“自然是有的,这些丫鬟年岁都上来了,有些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她们便央求我赐个路引下去,等归还卖身契那日,也好回老家去颐养天年。”
安乐县主说完后,傅宏浚便了然地点了点头,只道:“多谢县主,傅某在此静等县主佳音。”
安乐县主也不多言,只转身离开了这逼仄残旧的奴仆院落处。
等安乐县主走后,沈宜荏那颗惶恐的心才安定了下来,方才安乐县主与世子表哥剑拔弩张的画面也当真是有些吓人。
“你方才与陌生男子在那凉亭处闲谈时,可不见你像现在一般胆小。”傅宏浚见沈宜荏暗自叹气,便不由得挤兑她道。
沈宜荏一窘,见表哥误会,便想解释一下自己与苏公子相谈的内容,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男女私情,可转念一想,自己和苏公子是何关系并不与表哥相干,况且表哥还言而无信,答应了自己后也不继续去查探沈家一事,她便沉默缄言,并不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