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姝主动掀开来给他看,“是一些重阳糕,还有茱萸,我寻思今日是九月九,咱们不好空手上门。”
李瑜看了一眼。篮子不大,棉布掀开一半,露出用油纸裹着的块状物,应该就是重阳糕了。他收回视线,点头道:“你有心了。”
【不过棉布上怎么有几根白毛?】
花宜姝不慌不忙地将棉布盖上,心想李瑜的眼睛怎么这么尖?
一行人乘着小船上了岸,再上马车,朝着李詹隐居的那座小山而去。
马车外,萧青和其他护卫骑马跟随,她偶尔会看马车一眼,里头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响,不禁奇怪,难道夫人和陛下平日里都是这么相处的?
她想起那个总是用双秋水一样的美目静默看着她的少女,心道:她本质是个胆小怯弱的,疏忽她一会儿便要惶惶不安,陛下那样冷的性子,她在陛下身边,日子想必不好过吧!
萧青心里开始为花宜姝可惜起来。
而马车内,花宜姝已经被李瑜的心声包围了。
【啊啊啊,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不知道皇叔看见我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很奇怪,曾经的小侄女怎么变成了大侄子?】
【说起来皇叔可真能藏啊!朕找了一年才找到这儿来,耽搁了好多天才查到他跑山上隐居去了,隐居也就罢了,还偷偷娶妻生子。】
【虽然过了很多年了,但朕依旧记得皇叔长得有些像朕,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他的夫人一定很有福分吧!】
花宜姝:……
怀里不离手的篮子忽然动了动,花宜姝立刻伸手进去按住,坐在马车里本来就有些颠簸,她的举动本应当不会有任何破绽。
【嗯?怎么突然……似乎感觉到了雪儿的气息?】
【雪儿,是你跟来了吗?朕就知道你也在想念朕!】
【菩萨你告诉朕,雪儿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朕呢?朕委屈,朕不甘心!】
花宜姝:……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别人肉麻到的一天。这苦情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和雪儿是一对被迫拆散的苦命鸳鸯呢!可惜啊,雪儿看都不看你一眼,它啊,独独对我花宜姝情有独钟!
虽然只是一只猫,虽然是一只会到处掉毛的猫,虽然花宜姝一开始并不喜欢猫,但至少此时此刻,花宜姝宣布,从今以后,猫就是她最爱的小动物!
当然,李瑜的感受也不能忽视,毕竟,他可是她心爱的小处子呀!
花宜姝微笑起来,“陛下,妾身给您带了个惊喜。”
李瑜疑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下一刻,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朕看见了什么?花宜姝从篮子里掏出了一只猫?】
【篮子里竟然能长猫!】
【猫怎么会长在篮子里?】
【不对不对,朕想岔了!一定是花宜姝把猫藏在了篮子里!可是那小篮子瞧着也就比猫大一圈,怎么能藏得了那么大一个雪儿?】
天子表面淡定,内心却已经被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震撼到了。
花宜姝心道,你要是看到雪儿能钻进杯子里,是不是要惊得连下巴都掉地上?
她抱着雪里拖枪,言笑晏晏,“陛下,我这两日将雪儿训得可乖了,我叫它往东,它就不敢往西。”
李瑜目光冷静。
【真的吗?朕不信!除非你叫它跳到朕怀里来!】
下一刻,花宜姝对雪里拖枪道:“雪儿,快跳进陛下怀里求摸摸!”
“喵呜”一声,白色小猫伸开爪子往前一跃,奈何猫小腿短,跃到半空力气不够,喵的一声惨叫就跌了下去。
一只大手在半空中接住了它,然后小心翼翼将它捧着它放在了腿上。
见白猫老老实实呆在腿上,既没有惨叫,也没有逃走,那只手微微颤了一下,才试探性地摸向小猫的背脊。
【雪儿没有拒绝朕!】
李瑜目光里微微透着欣喜,他的手掌稍稍往下压了压,从那毛绒绒的小脑袋,顺着油光水滑的毛发,一直摸到它黑色的尾巴那里。
期间白猫没有丝毫抗拒,反而喵喵叫了两声,尾巴还轻轻在李瑜手上扫了两下。
【啊啊啊啊!朕要死了朕要死了!】
花宜姝:……
她拍了拍手掌,白猫就昂起脑袋在李瑜怀里蹭了蹭,她笑道:“陛下威仪无双,这猫儿弱小,当然畏惧,好在它的确颇有灵性,只要好好教导,它自然就会亲近陛下。”
闻言,李瑜立刻摇头皱眉,“这都是女子玩的,朕本就不爱这些,也无需它亲近。”
【没有没有,朕胡说八道的你不要信啊啊啊啊!】
花宜姝却微微摇头,面上神情无比认真,“什么是女子该玩的,什么是男子不该玩的,这是哪条律法明文规定?还是哪座寺庙记载的圣经箴言?亦或是哪位圣人留下的名言警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