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这一晚过后,李瑜发现,花宜姝忽然变了,她变得无比温柔体贴,每一次他回头,都能发现花宜姝正专注地凝视着他,而且她现在还会给他梳头了!
李瑜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受宠若惊。
【花宜姝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难道是朕每天求神拜神起了作用?】
坐在梳妆台前,李瑜唇线抿直,心里却止不住在偷乐。
花宜姝:……
她一边给他梳头一边询问,“陛下,这个力道可好?”
李瑜垂着眼睛,不好意思回视镜中花宜姝的双眼,嘴上道:“这是内侍的职责。”
【这已经是花宜姝给朕梳头的第二天了!耶!】
花宜姝心里发愁,要是让内侍给你梳头,说不准你秃头的秘密已经东窗事发了。
她这略一分神,手下力道就没掌控好,一不小心扯掉了李瑜的几根头发,花宜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掉、掉头发了。”完了完了,梦里不会变成现实吧!
李瑜看她那紧张的样子,心里止不住开心,说道:“梳头免不了要掉几根。”
花宜姝:……不,你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
花宜姝忧心忡忡,李瑜毫无所觉,他还沉浸在花宜姝给予的温柔当中。
等花宜姝为他梳好头发戴上发冠,又美美地享用了一碗花宜姝亲自命人给他熬煮的黑芝麻糯米粥,李瑜就美美地干活去了。
“陛下,夫人默出的那些地点都查到了!”
“陛下,其中有几处鬼楼的暗桩就在忠武将军的驻军附近,忠武将军联合当地守兵一锅端了,抓出来不少鬼楼的反贼!”
“陛下,属下根据夫人默出的那份情报,找到了鬼楼十七堂主、七堂主、八堂主、九堂主等人家属,已将他们拿下!”
“陛下……”
好消息一波又一波传来,李瑜心情畅快,一改前几日的郁色,大方地赏赐了这一趟行动中有功劳的下属,不过他提了品级,其余金银布匹之类的赏赐,则让人将名册和功勋记录下来送到花宜姝那里,由她去核定该赏多少布匹绢帛。
大家本来喜气洋洋,只是听说赏赐之物由花夫人裁定,却有些迟疑起来。
上头的还好,底下的一些小兵却很担心,这些人级别低,平日里是没有机会出现在天子跟前的,他们平时干得最多最累,却只能远远地瞧天子一眼认认脸而已。能在天子面前露脸的,要么是副统领这样花费十几年从底层打拼上来的,要么是林侍卫那样出身勋贵通过考验后晋升为御前侍卫的。
以前有个什么赏赐,都是上头一层层分发下来,小兵们该拿多少,又该往上头孝敬多少,人人心里都有数,也早就成了潜规则,现在张统领不在,大家以为会落到副统领头上,谁知副统领也没得管,居然是由花夫人来管账了,大家心里就不免犯嘀咕。
也不知道花夫人是个什么性情,该不会克扣他们的赏赐吧!
也不怪小兵们多想,自己的长官毕竟与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从上头领了赏赐后哪怕要抽走一部分做孝敬,也不会过分,否则就要担心起内讧了。可是花夫人不一样啊!她是天子的女人,将来回京了要进宫当娘娘的,那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贵人,她不敢吞那些统领校尉的,对他们却未必有顾忌,要真把他们的赏赐都吞掉,那他们也是万万不敢闹上去的。
毕竟这只是额外的赏赐,又不是每月该得的俸禄,为了这个闹上去,风险太大不值当,只能吃哑巴亏。
小兵们琢磨来琢磨去,实在不安心,只得磨了自家长官去打探。
于是这一日林侍卫刚刚出来,就被几个校尉围住了。
这些校尉也没办法,他们拿了下头小兵的孝敬,遇到诸如此类的事情,就免不了要给他们出头。
听完了校尉们的诉求,林侍卫哈哈一笑,“就这?就这你们也好担心?花夫人也是将门出身,又不是那等贪财无度的商户,她是巾帼英雄,能为了陛下故意被贼子擒去,进了贼窝还能机敏地找到情报,她能是那种贪图小利之人?你们这样想,可把花夫人看低了。”
校尉们恍然,对啊,要是没有花夫人冒险拿到的情报,他们也没有这个立功的机会,竟然还好意思担心花夫人会贪走他们的赏赐,当真是小人之心!小人之心!
校尉们脸上臊得慌,羞愧不已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巾帼英雄”花宜姝正对着面前的账册,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太多了!太多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除了陛下自己带着的几百护卫,还有刺史府出动的几千兵卒以及忠武将军那边帮忙端掉鬼楼几个窝点时出动的兵力,粗粗一算也有两三万人,这么多人的赏赐加起来,要支出的银两绢帛不计其数,花宜姝自认是见过世面的,却也从未经手这么大笔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