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筠掀眼,懒懒地问:“谁跟你说我二十好几了?”
虞葭心想,你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年龄又不是秘密,稍微一打听都知道啊。
虞葭没说话,傅筠也不再言语,将香囊丢给她后,继续看卷宗。
马车晃晃悠悠的,晃得虞葭差点要睡着,就在她快要会周公之际,马车停了下来,侍卫在外头说到知府府邸了。
她起身准备下车,就忽地听傅筠说了句:“二十二。”
“?”虞葭问:“什么?”
傅筠放下卷宗,也没理她,掀袍就下了马车。
.
下午,虞葭睡了一觉,醒来就在屋子里整理这两日收到的礼品,边记录边暗暗咂舌。当官实在太富了,难怪人人都想当官。
过了会儿,婢女杏儿来问她要吃什么,虞葭抬眼瞧了下窗外,时辰过得挺快。
她说道:“就按昨日的再来一份吧。”
知府府邸招待得极好,连厨子都是按着指挥使的口味雇来的,不过傅筠经常三天两头不回来,倒是便宜了虞葭。
不过,今日傍晚时傅筠突然来了。
虞葭坐在饭桌前听到外面婢女请安,她探头瞧出去,就见傅筠一身玄色锦袍大步进来。
“大人吃了吗?”虞葭站起来问。
傅筠似正在想事,径直走进内室,洗漱了下出来坐在桌上。很明显没吃晚饭,虞葭吩咐婢女再添副碗筷过来。
“大人,”沾他的光,虞葭得了这么多礼,心情好得很。主动帮他盛了碗汤,说道:“大人日日在外忙碌,实在辛苦。听说这是从上京来的厨子,之前是开酒楼的,后来经营不善酒楼倒闭,就来了蛩州当厨子,手艺还不错,您尝尝。”
傅筠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说!”
“什么什么事?”虞葭嗲了他一眼:“就是觉得大人辛苦罢了。”
虞葭这两日演戏演得上劲,有时候见着傅筠就不自觉地带入外室身份。这一眼嗲得真情实感,令傅筠头皮发麻。
过了会儿,虞葭起身去内室拿了个册子出来递给他。
“这是什么?”
“你让我记录各家送来的礼,我都写在这了。”
傅筠放下筷子,接过来随意看了两眼,见到里头各样名贵的东西时,才明白过来她今日为何这么殷勤。
不自觉地,傅筠勾了下唇,而后把册子收好继续吃饭。
一顿饭两人吃得颇是和谐,结束时,天已擦黑。
傅筠鲜少回来吃饭,即便回来也很少会在屋子里待着。但他今日不知怎么了,吃过饭就坐在椅子上喝茶,没打算走的意思。
虞葭平日吃完饭习惯去院子走上几圈消食,这会儿见傅筠在,自己又不好抛下他,索性也在椅子上坐下来。
傅筠喝了盏茶,又从架子上取出本书卷来看,是本地志,讲各地民俗风情,虞葭从外头书肆淘回来偶尔打发无聊时看的书。
虞葭百无聊赖,也干脆取出自己的话本子来看。上回看到将军凯旋,皇帝赐婚,娶的妻子娇媚如水。两人私下无人时,那将军就喜欢喊自己的妻子小娇娇。
虞葭就记下了,这话本子还挺实用,她看得津津有味。
看着看着,身子就泛懒,逐渐歪在椅子上很是投入。
“在看什么?”冷不防地头顶响起个声音,吓得虞葭大跳。
她做贼心虚似的啪一下合上书。
这一合,书名就露出来了,傅筠瞥了眼,顿时嘴角抽抽。
——《将军家的小娇娇》
“……”傅筠默了片刻,问:“你平日就看这些?”
虞葭尴尬地眨了下眼,干巴巴地解释道:“也不是,就偶尔打发时间,我……”
她腾地站起来:“你渴了吧?啊,我去给你沏杯茶来。”
然而,才走没几步,忽地被人从身后拉住。下一刻,屋子里的烛火全部熄灭。
虞葭陷入一片黑暗中,手腕被傅筠攥着。
“怎么了?”她忐忑地问。
“嘘——”傅筠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出声。”
而后,虞葭只觉得胳膊上一紧,嘴巴也被他捂住,整个人腾升而起,吓得她赶搂住身旁人的脖颈。
傅筠将她带上横梁,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捂住她的手。
虞葭惊魂未定,也猜出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没敢出声,就这么的屏气凝神听屋子里的动静。
屋子里是有动静的,但这动静听着听着有点不对劲。
是一对男女在说话,声音暧昧且羞人。
虞葭脸颊又烫又红,心下惊讶,为何屋子里会有这种声音?
她扭头朝傅筠看去,发现傅筠也在看她。
本该是黑漆漆的夜,两人这一刻眼神格外的好,愣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尴尬。
那暧昧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后,才停下来,而后屋子里突然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