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葭心想,难道这人早就打这个主意了?连要给她伪装身份的事都考虑得这般仔细。
难怪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对了,”虞葭突然想到什么,她问了句:“我如何相信你的话,万一我跟你去了上京,你骗我该怎么办?”
傅筠不解:“骗你什么?”
“虽然说是假扮外室,但若是哪天…我是说假若你起了不正当的心思,欺负我了,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傅筠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就…”虞葭红着脸解释:“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难免容易被垂涎美色……你懂的吧?”
“……”
傅筠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说:“这该是我担心的事。”
“?”
“凭我的身份和地位,要什么没有。”
这话倒是不假,傅筠这样的人才品貌和家世,只要他愿意,大把女子蜂拥而至。
但他这句话除此之外,还有点别的意思。
此前虞葭就被误会喜欢他,这会儿他脸上神色好像真的担心虞葭会因此赖上他似的。
虞葭:“……”
听他这么一说,虞葭脸上的红晕也退得极快,她迅速调整好心情:“既如此,我回去好生考虑。”
“好。”
等了片刻,见她没什么再说,傅筠颔首告辞,而后转身走出屋檐。
侍卫迎上来给他打伞,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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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葭坐在马车中,外头的雨声滴滴答答,这会儿安静下来,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
在听到条件之前,她还下定决心说不论是什么她都愿答应。可当听了他的条件后,却不知怎么的,羞耻、愤怒一股脑地充斥脑海。
“小姐真要答应他吗?”婢女杏儿问,她递了盏茶过去:“小姐站了一上午也累了,先喝点热茶。”
虞葭心不在焉接过,她也不知道同不同意,现在心绪很乱。
“虽然是作假的,可奴婢还是替小姐委屈…”杏儿越想越难受:“小姐的命也太苦了。”
虞葭叹了口气:“你莫说了,我这不是还没同意吗?”
“可小姐不同意,那老爷的案子就…就不能有其他法子了吗?”杏儿道:“他若是缺外室何须找小姐,他这样的身份要找多少找不到?”
虞葭想,也是,他确实完全没必要找她。
正如杏儿所说,像他那样的身份,想当他外室的人多的是。而找她当外室,还得帮着翻案,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总归还是她占了便宜。
“好了,”虞葭心烦意乱:“此事我得好好考虑,回去你莫要跟其他人说起,若我母亲问起,就说我出来买书。”
说完,她吩咐绕道去趟书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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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虞葭刚洗漱完毕就听婢女来说祖母咳得厉害。
“夫人已经过去了,小姐…”婢女说道:“您也过去看看?”
虞葭也顾不得想那些糟心事了,撂下东西就往祖母院子赶去。
虞老夫人病了多日,原先还能好好的吃饭睡觉,可自从得知儿子被定罪后没日没夜地愁。这一愁,病情也加重了,再加上这几日下雨,多年的风湿老毛病又复发,新病旧疾加一起,整个人几乎快跨了。
虞葭进屋就见祖母咳得厉害,连说话的声音都哑得不行。
“下大雨…葭葭…来做什么?”老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祖母现在觉得怎么样?”虞葭连忙帮她顺气。
“好许多了,”老夫人咳完,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缓解。又说道:“葭葭莫担心,祖母没事。”
她越是这样,虞葭心里越难受。
祖母和娘亲都一样,什么事都喜欢瞒着自己,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还当她是几岁的小孩儿。
虞母在一旁喂水,完了劝道:“娘莫担心,衡儿那边已经在想法子。”
虞衡从书院回来了,虞母仿佛找到主心骨,家里有个男人在,总归令人心安许多。
可虞葭知道,哥哥肯定是想不到法子的。那人说了,爹爹的案子牵扯上京王家,连他锦衣卫指挥使都不敢轻易沾身的事,哥哥一个无官无职的举人又有什么法子。
虞葭从母亲手里接过帕子:“我来吧。”
她仔细地给祖母擦脸擦手,沉默不言。
虞母看出她今日格外心事重重,暗暗叹气,等伺候完虞老夫人歇息下,母女俩出了院子。
廊下的青石板被雨水打湿,一走一个脚印,虞葭闷闷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印。
“葭葭怎么了,”虞母问:“为何今日这般模样?”
“娘,”虞葭停下,迟疑道:“爹爹的事,我去锦衣卫问了。”
虞母诧异:“你何时认得锦衣卫的人了?”
其他的虞家不想过多解释,她缓缓说道:“锦衣卫的人说爹爹的案子不简单,牵扯了上京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