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丢的?”他逮了个侍卫问。
那侍卫也十分着急,裴世子让他们护着小姐,可眼下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眼皮子低笑消失,已经慌乱成一团。
见傅筠过来接管此事,像找到主心骨似的,赶紧说道:“我们经过羊头山时,突然遇到滑坡,大片大片的泥土将我们的人埋住,也将我们和小姐隔了开来。等我们翻过去时,却找不到小姐影子了。”
“找不到是何意?”傅筠目光冷得像冰凌:“一个大活人又岂会凭空消失?”
“就是、就是连人带马车都消失了。”
彼时,侍卫们翻过土丘,一部分人怀疑小姐的马车掉进了山涧,一部分人认为许是埋进土里。所以他们分成两拨人寻找,但是找了大半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傅筠翻身上马,带着人立即前往滑坡的地方。他站在滑落的土丘面前,仿佛血液凝固。
整整一半山坡的泥土都坍塌下来,甚至可以埋上百个人。不远处的石块下还压着个侍卫,已经没了气息。
宋景琛带着锦衣卫赶来,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沉默了。
他上前安慰道:“天灾无定数,眼下,只希望裴三姑娘能活着,我会多派人手寻找。”
“不是天灾。”
“什么?”
“是有人故意为之。”傅筠声音仿佛从旷野传来,冰冷而疲惫:“我现在只有一点不能确定。”
“是什么?”
“她是否还活着。”
若是谢渊只是想拿她要挟自己,那她此刻就还活着。若是……若是谢渊想杀人灭口,那她恐怕就埋在这堆泥土之下。
他希望是前者。
但又害怕谢渊那个疯子是后者。
宋景琛也明白过来他之意,想了下说道:“既如此,我派人方圆百里搜寻可疑之人,另外再派人过来挖土。”
“不必。”傅筠道:“不必挖土。”
良久,他道:“我要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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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葭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后浑身乏力,这种乏力之感就跟上次在宫中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她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掳走了。
抬眼看去,周遭环境陌生,似乎是个农家宅院。简陋的屋子狭小且黑暗,墙壁上挂着斗笠蓑衣,墙角有个水缸,西边窗户高且窄,只透了一束光进来。
她睡的地方是个矮榻,薄薄的棉被还带着潮湿的气味。再往自己身上打量,居然连衣裳都换过了。
虞葭挣扎起身,勉强恢复点力气。她缓缓下床,挪至门边,轻轻一拉,门被锁了,只拉开了一条浅浅的缝隙。
透过缝隙往外瞧,却什么都瞧不见,四处安安静静,院子里没有人。
有人吗?
虞葭想说话,但发出的声音却是啊啊啊的单音,喉咙也火辣辣地疼,吓得她大跳。她这是被人下哑药还是怎么了?
试图又张口说话,却依旧如此。
她走到墙角的水缸边,从桌上拿了个葫芦水瓢舀了点水喝,勉强才觉得喉咙好受些。只不过依旧说不了话。
正要离开时,不经意瞥见水缸中的倒影,虞葭顿住。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脸。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脸。
想起话本子里头写的□□,她赶紧在脖颈处搜寻破绽,然而摸了半天却找不到人皮的东西。
虞葭傻眼了,没法说话,全身也被人换了个模样,还关在这黑漆漆的地方。
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
西边窗户渐渐退去时,她知道这会儿已经是午后了。
过了会儿,门口有动静传来,像有人在开锁。虞葭赶紧退回床边。
进来的是个老婆婆,穿着普通麻布青衣,岣嵝着身子,咋一看就跟乡下普通老婆婆没什么两样。但虞葭观她下盘极稳,便知道这人恐怕身上带着功夫。
她手上端着碗和筷子,放在桌上:“小姑娘,吃饭了。”
“啊啊啊…”虞葭说不出话,镇定自若地走过去抓住她胳膊,假装认不出她是装的。
虞葭指了指屋内的地方,又指了指外边。
那老婆婆明白她意思,说道:“小姑娘被父母卖给俺们家当媳妇,你就安心在这住下。以后我就是你娘,等我儿子回来就给你们成亲。对了,我们村偏僻,外头都是吃人的野兽,你可莫想逃了。”
“我们刚搬来这个村,”她继续道:“若是有村里的人过来,你别理会就是。”
虞葭:我信你个鬼!
不过通过她这番话,虞葭灵光地捕捉到这里头的信息。
想必他们也是躲在这村庄中,并不想引人注意。而且她对他们极有用,应该短时间内她是安全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既然躲起来,定是有人在搜寻。
那是谁在找她?
哥哥还是傅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