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陪我这个老婆子在这清苦之地,想来你们年轻人会觉得无聊些。”
唐月彤笑:“又岂会无聊,月彤得空的时候也喜欢抄佛经,这种清净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我还巴不得呢。”
傅老夫人听了心里舒适。想到什么,又说道:“等回去了,我再跟你姨母商量商量你们的婚事。”
“你只管放宽心,”她拍拍唐月彤的手:“我那孙儿脾性如何,我十分清楚。眼下他心思在那外室身上,等过些日子定会发现你的好。”
唐月彤动作一顿,整个人愣愣的。
“月彤?”傅老夫人唤她。
“什、什么?”唐月彤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然而却透露些许慌张。
“茶水洒了。”傅老夫人说道:“我看你今日总是神情恍惚,莫不是身子不适?”
唐月彤赶紧将银壶放下,去拿茶盏时又不小心被热茶烫了下,以至于打翻茶盖。
轻薄的景德镇青瓷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碎裂声,令唐月彤有些无措。
正要赔罪时,傅老夫人拦住她:“行了,无碍,一会儿让下人来清理。”
唐月彤点头,说道:“月彤近日确实身子不适,还请老夫人见谅。”
“傻孩子,我又岂会怪你。”傅老夫人说道:“既是身子不适,那便回去歇息,我这还有人伺候。”
唐月彤很快恢复镇定,轻轻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等她一走,傅老夫人面色奇怪地问身边婢女:“近日表小姐遇到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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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彤心慌意乱地回到自己屋子,靠在门上胸口闷得像呼吸不过来似的难受,过了会儿才大口喘气。
婢女荷芯见她眼眶红红的,担忧地问:“小姐莫不是想起傅世子难过了?”
唐月彤摇头,让她出去打水来,自己则走进屋子里换衣裳。
脱下外衫时,不小心碰到了胸口的地方,有点疼。她魂不守舍站到镜子前,将里头的水红亵衣往下拨,露出一片雪白皮肤,而一些深深浅浅的红痕就像什么耻辱肮脏的东西似的印在上头。
红痕一直往下延伸,直入胸口。
她看着镜中精致柔美的女子,大滴大滴的眼泪流出来。
她可能真的做错了!
不仅身子给了那人,居然还……居然还答应他临摹傅表哥的字迹。
她唐月彤何时变得这般不堪的?
过了许久,她忽然擦掉眼泪,像做了什么重要决定般,重新将衣裳穿好。开门时见荷芯正好端水回来,她吩咐道:“快去,现在准备马车,我要下山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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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虞葭陪尤氏吃过饭后,就又出门去了趟蒲柳巷。然后以为祖母上香祈福为由吩咐侍卫出城。
因恰好碰上商队走货,在城门口等得有些久,虞葭百无聊赖地看了两页话本子,马车才缓缓启动。
刚刚出了城门没多久,不想马车又停下来。
“怎么了?”她问。
侍卫过来禀报道:“小姐,是七公主来了。”
“葭葭,原来真是你。”
谢如故骑在马上,一身银白骑装将她婀娜身段尽显,乌黑的长发高高束气。气度竟跟平日里见到的不一样,带着点男儿正气,飒爽英姿。
“公主。”虞葭下马车行礼。
“这么早上哪去?”谢如故问。
“今日天气好,就去东庄庙给祖母祈福。”虞葭笑道,而后问:“公主竟也会骑马?”
“我从小就会。”谢如故说:“今日邀了友人去城外赛马,你若是学会骑马,日.后我也邀你赛马。”
“好啊。”虞葭应道。
谢如故点头,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而后她拉紧缰绳“策”一声调转马头,一群侍卫骑在高头大马上也跟着掀尘离去。
“公主,奴婢听说去东庄庙的路被堵了呢。”走了一段距离后,身旁的婢女说道。
“为何堵了?”
“前几日下大雨,那边的山路滑坡给堵了。”那婢女不大确定地说道:“也不知清通了没。”
谢如故蹙眉,随即停下来转头去看,虞葭的马车已经走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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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彤连夜赶回上京时,已是次日清晨。到了靖国公府上听说傅筠已经去上职,于是她又匆匆赶去锦衣卫所找人。
但到锦衣卫所后,又得知傅筠下朝后被皇上召见,还未回。
唐月彤着急,便索性就在卫所等他。
宋景琛从议事堂瞧见外头站着的唐月彤,啧啧感叹,觉得傅筠这人清冷是清冷了些,但还颇是有让女子死心塌地的本事。
可他那里知晓唐月彤此时心急如焚,她想到即将要犯的大错,整个人都止不住发抖。
她在门外站了许久,日头都升高了也未等到傅筠的身影。秋日早晨天气有些冷,她昨日匆匆下山,并未来得及多加件斗篷,这会儿冻得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