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林敏敏的爹被抓啦。”岑青青悄声说:“她之前不是定了人家吗?还到处炫耀,但她爹爹被抓后,昨儿男方家里就来退亲,出了这等子丑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出门。”
闻言,虞葭眼皮跳了跳,总有不详的预感。
林敏敏家的情况跟她差不多,林敏敏爹爹花钱捐了个官,不过,是实权的官职,在县里当了个主簿。
“可说是何原因?”
“这我不知道,是锦衣卫去抓的人。”
“哦。”
虞葭心慌意乱的,连看杂耍的兴致都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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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的雅间,几名歌姬或坐或站,姿态优美地抚琴弄曲。
傅筠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上一只青花瓷酒杯随着曲调轻轻摇晃。他唇角噙笑,狭长的眼尾露出三分风流,看得歌姬们脸红心跳。
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陪坐在一旁,他低笑了下:“秦公子上次尤其喜爱的小桃红,这次也给您请来了。”
他拍拍手,随即进来一位红衣薄纱的女子,身姿婀娜妖娆,眉间一点梅花钿,风情万种。
“秦公子。”小桃红凑过来想坐傅筠腿上,傅筠不动神色迅速交叠双腿换了个坐姿。
面上却是笑得意味深长,还夹杂了点暧昧,吩咐她:“倒酒。”
小桃红嗲了他一眼:“公子真坏,又想灌醉奴家。”
“秦公子,”那人主动抢过小桃红的活儿,拎起酒壶斟了一杯递给傅筠:“上次您说的事……”
“你以为我骗你?”傅筠睨他一眼。
“不敢不敢,”那人拱手:“秦公子误会了,只是雁县些日子风声紧得很,我家主人说…还是得稳妥些才好。”
傅筠道:“我家就在上京,跟锦衣卫熟得很,你们雁县这点案子算什么,想让我帮忙,总得诚心吧?”
“可这次是锦衣卫指挥佥事亲自来查案,恐怕……”
“区区一个指挥佥事而已,”傅筠换了个坐姿,语气傲慢:“锦衣卫指挥使傅筠你们可知,那人我见过。”
傅筠接过他手上的酒杯:“帮忙不是问题,就看你家主人是否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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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青看了会儿杂耍,茶水喝得有点多,转头问虞葭:“你要不要如厕?”
“我适才去过了。”虞葭摇头。
岑青青有点急,拉她起来:“不行,你陪我再去一趟。”
“哎哎哎——”
出了门,隔壁的丝竹之音靡靡,还伴着女子娇俏妩媚的声音传出来。
“公子,奴家再敬您一杯,往后回京了,可莫要忘了奴家对您的一片真心呐。”
“小桃儿放心,我即便忘了自个儿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小美人。”
“哎呀,公子真坏。”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里头是些什么人,虞葭走得飞快,生怕这声音污了耳朵。
“青天白日,在酒楼就这般放浪形骸,实在是伤风败俗。”
岑青青在一旁跟她说:“我听说有些男人家中娶了娇妻美妾都还要出来吃花酒,实在过分。可尽管如此,家中的妻子也不敢说半句不是。”
“呵——”虞葭拉着岑青青拐过回廊,不齿道:“若我日后的夫君敢这样对我,定要让他好看。”
“怎么好看?”岑青青问。
虞葭停下脚步,恶狠狠地比了个手刀。
恰巧此时,听得身后房门“吱呀”一声,两人下意识地转头——
就见傅筠站在门口,正盯着虞葭那只手,神色复杂。
傅筠显然有事要出门,且刚好听到了两人之前的那番话,片刻,不动神色收回视线。
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两人都有点尴尬。
虞葭虽然听说了傅筠风流的名声,但毕竟没见过,可这会儿是真真切切地听见也瞧见了。内心生出一股嫌恶的同时,也尴尬得无所适从。
而傅筠尴尬得比较含蓄,他面无表情,强装冷静。
但好死不死,里头那小桃红娇媚地喊了句:“公子怎么了,为何一直站着?”
虞葭下意识去看屋子里的情况,然而才偏了下头,傅筠就飞快地将门关上了。
虞葭:“……”
傅筠:“……”
做完这个动作,傅筠才觉得自己有点傻。他暗暗吐出口浊气,也没再看虞葭,抬脚立即下了楼。
“葭葭,”岑青青问:“那人是怎么了?”
虞葭也觉得莫名其妙啊,若是她没看错,适才似乎在那人的脸上看出了点心虚?
他心虚什么?
虞葭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岑青青听后,就不得了了。
啊!
莫不是其实他就是那等家中有娇妻美妾,却还要来吃花酒的臭男人?
天呐!
越想越觉得该是如此!
岑青青跟她分析了一遍:“你想,他长得好看还有钱,家中肯定早已为他娶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