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台风波录(308)
“他说什么你就都顺着,快立后了,前一次他为这个事关了你,现在刘赟的女儿都到京城了,少不了还提。你也不必说什么,闷不吭声就是,这也是你拿手的。”宋虔之将陆观的衣袍扯得凌乱一些,蹲下身揉他身上的武袍,让那才洗净晾干的干净袍子皱巴巴地挂在陆观的身上。
他瞧不见,陆观的目光从上往下注视他,神色温柔,姿态静默沉稳。
陆观一抬手,宋虔之便看见了地上的影子,他唇角不易察觉地略略勾起,状似自然而然起身去理陆观的腰带,头恰好蹭在了陆观的手心里。
宋虔之怪异地抬起头,四目相对之间,陆观抓住他的胳膊,把半蹲着的宋虔之拉起来,一手捞着他的腰,有些控制不住地吻他,吻得宋虔之腰在桌上硌得实在受不住,表情已有些痛苦,脸色也发白。
陆观向后退,却被宋虔之两手交叉地在后脖子抱住,他一条腿抬起,弯曲,蹭了蹭陆观的大腿后侧。
陆观呼吸一顿,侧头深深地亲他,舌头霸道放肆地闯进他熟知的巢穴,将宋虔之里里外外亲了个够。
唇分,陆观动情地看宋虔之,用眼光把他扒了个干净。
宋虔之还没怎么的,陆观先自就满面通红,他的手甚至还规规矩矩地按在宋虔之的腰上,没有半分逾矩。
陆观最后一丝理智还在挣扎,这是白天。
白天岂可……
宋虔之轻声笑了笑,舔了一下被亲得红肿的嘴,咬了一下嘴皮。
陆观:“……”
明目张胆的撩拨让陆观心头仿佛含了一口滚水,他低头还想再亲的时候,被宋虔之推开了。
陆观向来是不能拒绝宋虔之的拒绝。
被推开的陆大人,自然是规规矩矩站好。
“早些回来,等你用晚膳。”宋虔之贴近陆观的耳畔特别小声地说,“那里还酸,你回来好生替我揉一揉,我自己不好弄。”
陆观都走了好久,宋虔之尚在桌边坐着,他头顶冒烟地给自己灌下去第五杯凉茶,这时才知道要脸红要害臊。
宋虔之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能讲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宋虔之盯着手里的茶杯,呆呆看了好一会,脑子里一片混沌地在想:他这是醋了?醋得连刻意勾引的下三路都做出来了。宋逐星,你可真是出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周末忙到脚不沾地,晚上坐下来写哒~
食用愉快,睡觉了,晚安。
☆、剧变(玖)
被风掀起的明黄纱帐之中,端端地坐着苻明韶,他面色带病态的白,嘴唇之中,微虚开一条缝,将吐息控制得如一缕绝不可断的丝线。
汗水蒙在他的脸上。
孙秀一个眼神。
随侍的小太监连忙取过宫女手中捧着的漆盘上所盛的布卷,抖开,恭敬地以跪爬的姿势趴上龙榻,膝行至皇帝面前,屏住呼吸。小太监的手极稳,看得孙秀松了口气。
这个月皇上的脾性愈发不好,处死的宫人已有十人,虽然没人查得到宫里头来,也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年轻。孙秀静静垂着眼,毕恭毕敬地站着,宛如一尊木雕。
他在宫里时日不短,深得苻明韶的信任,任谁也不知道,孙秀这心里,也是有慈悲的。
前几日他带的一个小徒弟,仅仅因为手抖,近身为皇帝拭汗时碰到了天子的“龙身”,当场便被堵了嘴拉出去打死。
孙秀微微闭了一下眼睛,那小孩死得无声无息,只有十二岁,十二岁,是孙秀才进宫的年纪。
“一个时辰了吧?”
突如其来的问话把孙秀从沉思中拽了出来,他几乎立刻恢复清明,不骄不躁地持一把四平八稳的腔调回答:“一个半时辰了。”
苻明韶向着窗户看了一眼,从这儿是一点儿也看不见外面,隔着层层的纱帐,还有一扇窗。今日阳光甚好,偏偏他一点也不喜欢晴日,让人把窗关得严严实实。他知道那个人还在院子里跪着,不知道是今天的“功”练得好,还是因为知道那个人就在外边跪着,苻明韶心里很受用。
“替朕收拾一下。”
“是。”孙秀上前去,亲自服侍着皇帝更衣梳头,动作一丝不乱,他最讨人喜欢的,便是能将下人做的这一套活演绎得像是行云流水的一套戏。
天子在刻意营造出的一片明暗交织的光影中,闭上了眼,放缓呼吸。唯独被他捏得滚烫的那枚套在食指上的扳指知道,这九五之尊的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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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陆观进宫,宋虔之也没闲着,去了许三的家中。他本想在别院等,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在屋里来来去去走了十来圈,恐怕不等陆观回来,他就忍不住要到宫中去,索性去看看李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