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登徒子

姑苏不似京城繁华喧嚣，但是白墙灰瓦，亭台楼阁青石小路别有一番滋味。

“小姐今日起得这么早，是昨日没有睡好吗？”

“倒不是，我幼年离乡早已忘记家乡的模样，如今回来我想四处走走熟悉一下。”

“嗯，奴婢也听闻姑苏的早茶誉满天下，不如奴婢陪您出门用完早膳再四处走走。”

“甚好。”

主仆两人说说笑笑出门，挤入拥挤的人流四处张望，各色美食，无数香味从四面八方袭来，看得人眼花缭乱。

“美人、美景、美酒，相得益彰，怪不得姑苏城人之所向。”

慕瑶感叹着，忽然听到前方一阵哭喊声，她诧异回头。

“海棠，你有没有听见？”

“好似女子的哭声。”，海棠点头，随后两人齐齐往身后走去，想看看热闹。

只见长街正中，豪华的赌坊门口，一个老汉正抱着一个妙龄女子痛哭流涕，身旁是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正居高临下颐气指使，两旁还有好几个粗鄙的侍从恐吓嘲笑。

周围人议论纷纷，可谁都没有上前制止，看他们神情好似又害怕又无奈。

“这位先生，请问那位公子是谁？他们为何在长街上争吵。”，海棠询问，只见面前的男子面露嫌弃摇头道，“你们是外乡人吧，连他都不知道。”

“他？他是谁？难道是个大人物？”

男子叹了口气，拧眉解释，“他是我们姑苏城有名的败家子，是孙员外家的公子，名叫孙慕枫，他父亲乃是我们城中的商贾大户，掌管着姑苏大部分商贸，而且他们身后还有身为京城命官的老太爷撑腰，因此在姑苏城无人敢惹，就连县丞也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是不学无术狗仗人势的纨绔子弟，慕瑶冷笑，无论是京城还是姑苏，败家子是无处不在，甚至还变本加厉。不过这名字倒是有几分熟悉，不知是在哪里听过。

“真是可恶，难道就没有人敢管他吗？地上哭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海棠义愤填膺，看着哭喊的女子心生不忍。

“唉。”，男子摇头，一脸惋惜，“这老头是租赁他们家田地的农户刘老汉，因为今年收成不好，没有按时交租金。这个纨绔便不顾他们父女意愿强行纳老汉之女为妾。这纨绔人品极差，家中妻妾无数，老汉和闺女都不愿意，因此被纨绔拖到赌坊门口，威胁刘老汉卖女变现。真是造孽啊。”，男子频频叹气，最后摇头离去。

“小姐，这人也太无法无天了！怎么姑苏城有这种斯文败类。”，海棠着急跺脚，看着地上受尽折磨的父女心急如焚，拉着慕瑶求助，“小姐，我们帮帮他们可好，那姑娘生得相貌端庄，被这禽兽糟蹋了可惜。”

慕瑶捏了捏手心，忐忑问道，“海棠，你出门带了多少钱？”

“一百两银子。”

慕瑶伸出手，海棠连忙递给她，紧接着看到她挺身而出，走到这对可怜的父女面前，“这位孙公子，这刘老汉欠你的钱我帮他还了，还请你放过他们吧。”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被打断的纨绔大骂一声，在抬头看清慕瑶的面孔时忽然敛去声音，转而笑得轻浮，“哪里的小美人，本公子在临安城倒是没有看过。你说你要帮刘老汉还债，我看在你的面上放他一马。”

他勾唇邪魅笑了笑，伸出五个手指，“他欠我五百两。看在姑娘的份上我便宜一些，只要四百两。”

“什么？”，刘老汉大惊，连忙哭喊道，“孙公子，我租您的田地一年租金也就二十两，怎么会是五百两。”

“老东西，别扒拉我的裤子！”，纨绔一脚踹开他，冷笑道，“你欠了我两个多月，当然是利滚利，谁让你一遍一遍违背我的意。”

二十两利滚利道五百两，这个奸商混蛋！慕瑶强忍着怒意解释，“孙公子，朝廷明文下令，不许借贷利息超过五分利，你这完全违背了朝廷的旨意。”

“咦？”，这纨绔眼神一亮，随后轻浮地对她上下打量，“小美人你懂不懂什么叫山高皇帝远。在这我就是姑苏的王，这里就得听我的！再说我朝廷有人，你就算告到京城也有办法将你拦下！”，他歪头一笑，甚为辣眼。

慕瑶：“……”，我忍！

“好，四百两就四百两，不过我身上钱不够，还请稍等片刻，我回去取钱。”

“等不了！”，纨绔耸肩坏笑，“要么现在把钱还我，要么小美人你代替刘老汉的女儿从了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就你那点家世，我可看不上！”，毕竟她是拒绝过天潢贵胄的人！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到慕瑶不屑的笑容，这纨绔忽然面色一沉，朝身后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