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九月凝气聚神，驾起云头准备快些走。

直到九月腾云欲走，浩烨才上前拉住她问：“你当真要离开这里吗？”

“你放开我！”九月拂开浩烨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要去找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待着，我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看见你。”

浩烨的眼睛腾的一下变得血红，他双手紧紧握住九月的双肩，直勾勾地盯着她，唇齿微颤：“九儿，你与我相处这么些日子，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舍不得吗？说走就走？”

九月见浩烨面色晦暗，血红的眼中迸发出一股股怒气，这股子怒气不似平常生气时，他只是冷眉冷眼的模样，而是恼怒中带着丝丝怨气。

九月从未看见过浩烨这副表情，此时见他血红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她倒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此时九月才觉得，她似乎根本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子，他何时会喜，何时会悲，何时会生气，还有他何时会与她撕破脸，将她赶出去，原来她半分都猜不透。

她缩了缩身子，逞能的牙齿打颤道：“我该感谢你收留我的。可你霸道不讲理，还喜怒无常，更可恶的是，你将我看做了别人，我不想当别人的替身，我要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浩烨眼光复杂：“我从未把你当做别人，你是九月，以后一直都是九月。”

九月不肯信：“我知道我是九月，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与别人不同，我不会相信你的话，这次我是铁了心要走，你留也留不住。”

浩烨身子一怔，放开九月，眼中情绪波涛翻涌，他低着头，喃喃道：“留不住？我自是知道留不住你的……”

他失落的转身，声音更加凄凉的道：“你向来都是如此，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我该习惯的，我该习惯的……”

“你走吧！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朝来时的路返回去。

九月的心沉了沉，看着浩烨黯然神伤离开的背影，她像是在大冷天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浑身发抖。

是了，对于浩烨而言，她就是牧瑶的影子，如今她决意要离开，他百般挽留无果，想着以后不能有个牧瑶的影子在他身边，所以他才会伤心失落。

但是他对于她的离开，却是伤心之余就转头走了，这样翻脸无情，倒真是狠心决绝。

九月忽的自嘲一笑，这样也好，她终于看清楚了浩烨的真面目，原来在她眼中温文尔雅的仙君，翻起脸来，竟是这般无情无义。

她又有些庆幸，如今和浩烨扯破了脸皮，她便可以不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去凡间过她自己的生活了。

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模糊了九月的双眼，可这一次她不能哭，她该笑，该高兴她终于不用糊里糊涂再做别人的替身了。

九月收起脸上的表情，擦了一把眼泪，便转身驾云朝凡间而去。

她走的决绝，自然没发现浩烨其实一直没有走远。待她转身而去时，浩烨便隐去身形，跟在她后面一起走了。

浩烨虽心伤，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九月离开而不管她，他怕她遇见危险，他怕她没人护着，会被人欺负。所以，他要跟着她，看她安全了，他才会安心。

九月一路上心情复杂，以至于快到凡间时，没有控制好落下云头的姿势，从空中一头栽了下去。

她惊慌失措地闭着眼睛，一声惊呼：“娘呀，我命休矣！”

浩烨见状，赶紧挥出一道仙气将九月堪堪接住，这时九月与地面的距离，只有半尺而已。

九月见自己并没有摔死，且还毫发无损的落了地，她站稳脚步后，拍了拍心口感慨一句：“定是我娘保佑我的，还是我娘待我好。”

大难不死后，她原本还失落的心情，忽然不那么失落了，她收拾好情绪，再抬眼，见自己此刻正落在那个当初与浩烨一起住过的四合小院中，便颇有些惊讶和好奇：“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待她好奇过后，居然还有些高兴道：“难道是娘亲知道我无处可去，特意指引我来此处的吗？不过这里倒还真是一个很好的落脚之处。待我好好打扫一番，就在这住下了。”

浩烨也很以外，九月居然会落到了此处。不过这里倒是挺适合九月暂时落脚的。

九月看了看四周落满灰尘和落叶的院子，她轻车熟路的拿起角落里的一把大扫帚，撸起袖子就扫了起来。

浩烨指尖微动，只见地上的灰尘与落叶都随着一阵狂风卷上了天。

因忽然刮起的风有些大，地上的灰尘有些迷眼睛，九月便放下扫帚，躲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