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258)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破坏娘子对岳母守孝的心意的。”为了让朱弦能够放心,仇辉很认真地对朱弦表态,就差对天起誓了。
仇辉是君子,说出来的话就一定能办得到。而他也的确信守了诺言,老老实实地在床脚睡了一夜。
夜里,有人睡不着觉,腐朽的柴木床板吱嘎声不断。
朱弦听见自床的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那声音里充满了压抑。
有好几次,朱弦准备放弃抵抗了。如果仇辉要她,她打算不顾一切地满足他。
但是仇辉并没有任何动作,除了喘息,不眠不休地喘息之外,他什么也没做。
东方已现鱼肚白,朱弦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他,“你不困吗?”
仇辉说他旧伤复发了,胸口疼,所以睡不着觉。
朱弦一愣,想起从前仇辉心口就会痛,今天坠崖又攀崖的,就算没旧伤的人也会全身痛了。是自己疏忽了,居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朱弦坐起身,关切地询问仇辉需不需要吃点药,又埋怨这里荒郊野岭的也没地方找大夫。
仇辉摇头,说没关系的,我忍一忍就好了。
朱弦不放心,说生病怎么能够忍,过来解开衣裳给我看看,可是哪里给摔坏了?
仇辉也起身,朱弦解开他衣裳后,拿来了火烛。
蜜色的肌肤在柔和的烛光下散发出锦缎一般迷人的光泽,斑驳的胸膛上一块大大的淤青,应该是在救朱弦的时候在山石上砸的。
朱弦倒吸一口冷气,伸手轻轻按了上去。
“是这里疼吗?”
仇辉没有回答,只喘出更长的一口气。
朱弦以为他是痛,附身下去轻轻地吹。
喘息声愈发的粗重和急促了。
朱弦吹了几下,发现了不对头。
她抬起头,看见仇辉因隐忍变得嫣红的鬓角和迷离的眼神。
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朱弦猛地扑进仇辉的怀里,把自己暴风般的吻印上了仇辉的脸颊。
但仇辉却没有反应。
他轻轻推开朱弦:“你还在守孝……”
朱弦不说话,用行动告诉了他自己的答案。
她主动把仇辉推上了枕头,自己压了上去……
两个人身体的纠缠,也挑起了朱弦的万丈情涛。她浑身都酥了,把一切顾虑抛到了九霄云外,听凭欲望的野马在丰沃的原野上驰驱,感受心底那只狂蝶在芬芳的花丛中迷乱飞舞。
像一叶扁舟,在汹涌的波涛中上下颠簸,一阵又一阵袭来的滚滚热浪,把朱弦的身心都浇得滚烫滚烫……
火红的烛光在羞涩地跳动,烛火下,那靡糜的幻色氤氲成烟在肆意升腾、疯狂变幻……
一夜风流过后,朱弦在心身通泰的同时,也香汗淋漓,筋疲力尽。
终于两个人都累了,相拥而眠。仇辉的臂弯,像一座宁静的港湾,给朱弦庇护,带给她平静,也给她安祥……
……
第二天中午,太阳挂上了正中天,两个人才醒来。
朱弦摸摸肚子说饿了,仇辉说就在这条山梁的那一边有条河,河里有很多鱼,我们可以去抓鱼来烤着吃。
朱弦点点头答应了。
仇辉给朱弦披上斗篷,牵来马,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朝山梁的那一头走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出来照在白茫茫的大地上,空气清新,又透澈。
小河被一层冰给封冻了,仇辉很有经验,用石头砸开一只冻后,直接拿一根树杈往这洞里叉鱼。
朱弦惊讶于仇辉的这一番操作,眼看仇辉用这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工具,叉起一条又一条的鱼时,朱弦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欢呼。
阳光底下朱弦笑容得很灿烂,晃花了仇辉的眼,便也拿着手里的树杈望着朱弦笑。
阳光柔柔洒在他的发上、脸上,和浓长的睫毛上,仇辉的笑眼如此漂亮,像透过密林深处惊鸿一瞥的幽泉,神秘又深邃。
有那么一瞬,朱弦觉得这样幽居于俗世之外的生活挺美好,她甚至开始喜欢起这片山谷来。如果可以,往后的余生,她与仇辉一直都生活在山谷里的那座小木屋里,似乎也挺不错。
愿望是美好的,可现实却很骨感。
非常突然地,原本静谧又美好的山谷被一阵马蹄声给打破了。那马蹄声音很单薄,能听得出来是单人单骑。
朱弦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仇辉也停下了手里的树杈。
不等朱弦开口问仇辉一句话,却听得那马蹄声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急促又响亮,一人一骑自小河的入口处疾驰而来。
那人穿着青衫,左边胳膊上捆了一条红丝带。朱弦认出来那条红丝带意味着什么,心里反感,便转过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