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爷是反派头子(57)
那些人见安国公都站出来了,不再犹豫了,毕竟身家性命最重要,也一起站了出来。
整个朝廷意见统一,肃清秘府的重任,直接交到了史卿汝手上。
史卿汝接手的第一件事,不是全京城排查秘府,而是拿着皇令去了紫骁卫,压着紫骁卫将这些年与秘府交手的全部资料调了出来。
郝吉胜一百个不愿意,也得乖乖配合。
一时间,史卿汝风头无俩。
朝堂上的风波,影响不到智王府。
沈飞柳依然努力地做着贤惠知礼的小王妃,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现在越发懒了,早起开始赖床,吃饭开始放飞自我,就连以前每日练字的习惯,也快被她忘到脑后了。
多年一直清心寡欲的她,现在总会莫名其妙冒出许多小情绪。
就比如近来,时常与王爷见不到面,两人明明都在府里,却互不相关,沈飞柳莫名地生气,又莫名地失落。
“浅白。”沈飞柳躺在树下的摇椅上,咬了一口苹果,“我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浅白斟酌着词句回道:“跟以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太一样。”
不待小姐开口,急忙跟了一句:“但是,娘娘现在这样才像个正常人,挺好的。”
沈飞柳咬着苹果,琢磨着浅白说的话:“我以前……不正常吗?”
“以前娘娘被人欺负了都不会发火,那些日子里满京城谣言四起,娘娘还能心平气和地侍弄花草,一天到晚清清冷冷的,都快赶上修道的道士了。”
沈飞柳不这么觉得,她觉得以前清心寡欲,不喜不悲,遇事也不恼不怒,有个沉稳的样子。
而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动不动就发火使性子,跟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唉,越活越回去了。
“给我研磨,我要练字!”
……
景晞进屋的时候,看到窗下的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身淡紫纱裙,不着粉黛,斜枕在一边胳膊上,长发只用一根金簪随意绾起,几缕细发掠过脸颊,垂在细长的颈间,睡得恬淡怡然。
腻白的手指捏着毛笔,笔尖斜斜地搭在纸上,洇染了一片墨。
桌上的宣纸上写着半句残诗:“梨花淡白柳深清。”
是东坡先生的《东栏梨花》。
景晞俯身轻轻从她指间把笔抽出,补上了下一句:“柳絮飞时花满城。”
浅白端着新煮的茶,迈入门槛,正欲唤王妃,却对上了王爷看过来的眼眸,王爷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噤声。
浅白放轻了脚步,小心地把茶壶放在一旁桌上,不发出声响。
饶是王妃说过,王爷之前是装傻,现在看着不再傻里傻气的王爷,浅白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浅白垂首立在一旁,听候主子吩咐,许久,屋里仍是很静,王爷并没有叫他做事。
再抬眼看去,王爷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把折扇,正轻柔地给王妃扇风取凉。
入了夏,天气转热,正午当头,睡久便会起一层细汗,王爷扇子轻扇,带出来一阵阵缓缓的凉意。
浅白觉着自己站哪都有点多余,思来想去,还是出门候着了。
窗外的树上,飞来两只画眉,停在枝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沈飞柳迷蒙地睁开眼,抬起头时,只觉脖子酸疼,刚揉上脖子,半边臂膀细细密密的麻意袭来,沈飞柳倒吸一口凉气:“麻了。”
半边胳膊搁在桌上,动一下就酸麻。
景晞放下扇子,一只手扣在她肩上,一只手抓起她的小臂,强行给她活动开。
一时间,整条胳膊像是被千万根同时扎,说疼不疼,说酸不酸,说麻不麻的,总之就是很难受,沈飞柳忍不住一阵惨叫。
但下一刻,整条胳膊难受的感觉都消失了,这条胳膊回来了。
浅白听到声音跑进来的时候,王妃正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胳膊嗔怒,王爷立在一旁浅笑。
浅白觉得,自己还是出去比较妥当。
“你知不知道胳膊麻了,不能碰?”沈飞柳抱着自己的胳膊,心疼不已。
“这样好得快一点。”景晞在笑,看着眼前人儿,眉眼蕴着薄怒,半边脸颊还带着刚才睡出来的红印子,嫩红的唇微微嘟着,可爱至极。
为了不让她再恼,他已经极力地把唇角压下去了。
“我就不要好得快一些,偏要让它慢慢得好。”沈飞柳起身要走,看到了桌上的字,在自己睡前写的那句诗旁边,多了一句诗,应是王爷写的。
那字如松般刚劲有力,沈飞柳瞄了王爷一眼,字还不错。
再往上看,纸上多了一片晕染的墨,沈飞柳摇头叹道:“可惜了。”
拎起宣纸,折了几折,扔到了一旁废纸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