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雀翎(116)
容凤笙默了默,随即轻轻点头,从他身上下来,而后,将手放在了他的衣襟上。
“做什么?”他挑眉。
“我总不能来了什么都不做,”她瞳孔里倒影着他的脸,有些执着,“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谢玉京有些犹疑,他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那狼狈的模样,这会让他颇不自在。
“没什么好看的,”
他握住她手,轻咳一声,“不看也罢。”
见她还是执拗,他便一展眉头,用调笑的口吻说道,“看了我的身体,你就要负责的。”
“阿笙,你要嫁我么?”
又不正经!
容凤笙手下带了怒气,微微用力,他疼得轻嘶了一口凉气,眨了眨眼,有些犹豫,“真要看。”
“嗯,”
她严肃点头,“我放心不下。你从来没受过这样重的伤。”
以前树枝划伤的一个小口,他都眼巴巴地凑到她跟前寻求安慰,怎么这么严重的伤势,反而遮着掩着,不让她看呢?
“明明,应该我们一起承担。中药的是我,勾着你不放的是我,犯错的是我。”
“不,犯错的是我,你并没有错。”
谢玉京淡淡道,“你不必为此感到负担。”
“可我……”容凤笙咬着牙关。
“是我没有守住自己的心。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成天想着你,是我……我想要你。”她有点沮丧地低下头,像是在认错。
“我欢喜你。”
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
谢玉京一震,抗拒的动作终于小了下来。容凤笙趁机拉开了他的衣襟,看见上面缠绕的圈圈绷带,有微微殷红的血迹渗出,心脏顿时酸涨不已。
谢絮下手是这样的狠,半点不拿他当儿子,是恨不得将他打死的那种打法。
容凤笙指尖轻触,讷讷道,“值得么?”
谢玉京勾着唇角,抚摸她柔顺的长发,“我不疼,将养几日就好了,你不用太担心。”
“或者,阿笙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容凤笙正心疼他心疼得紧,当然是有求必应,柔软的唇角轻轻地印在了他的嘴角。
旃檀香气登时充斥在鼻尖。
谢玉京喉头滚动,就想捞着她加深这个吻。
忽地被她揪住了衣袖,一点一点捋了上去,容凤笙低头,看着他手臂上那颗红色的圆点,葱白的指尖,在上面轻轻地摩挲。
忽地凑近,轻轻呵出一口气,又将唇贴了上去,浅浅地亲吻着。
“我想帮你,消除这个痕迹。”
一股电流瞬间窜过,握在她肩膀上的指骨骤然收紧,谢玉京盯着她看。
“你想好了么?”
她抬起眼睛,眸光动人,引人堕落。
“今夜我来,就没想着守身如玉。”
“遗奴,你不是说过,想要与我困觉……还作数么?”
“这算是奖赏么?”他莞尔,“用命换来的?”
话音未落便被她吻住。
她双手推着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将他推倒在了榻上,柔软的身子向他陷去。
而那件外披,也彻底从身上掉落,铺开如红云。
他触手之处,全是滑腻。
谢玉京低低一叹,“今夜过后,我是死也不会放手的了。”
说罢,膝盖一顶,便将二人的位置调转,掐着她的腰肢将人一把按倒。
迎着上方暗得吓人的眸光,容凤笙有些畏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遗、遗奴,你注意着点,身上的伤……”
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上伤。
他手指微勾,一条衣带便轻飘飘地落地。
然后是他的玉带、外袍、中间夹杂着一件小衣。
“等,等等,”
容凤笙轻轻推拒着他,从帐子里伸出光裸的手臂,将旁边的酒壶捞了过来。
“先喝点酒,壮壮胆。”
“噗嗤,”谢玉京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
他笑得双肩颤动,神采飞扬,貌似开怀不已。
惹得她脸色更红,羞恼得几乎想将他一脚踹下去,只顾忌他身上的伤才没有动作。干脆一鼓作气,含了一口酒在嘴里,然后扯过他的脖子,将那燥喉的酒渡到他的口中。
清亮的酒液顺着下巴一路流淌,冰凉沾湿了肌肤。
脑袋有些发晕,不过饮了酒,胆子倒是确实大了很多。她牵起他的手指,引着他,像是之前他教给她的那样,先是放在自己脸颊上贴了一会,而后往下。他掌心透出几乎能将她融化的热度。
谢玉京贴近,喟叹般地轻轻呼出一口气,酒香夹杂着清冽的寒梅香,扑面而来。
她睫毛抖得厉害,鼻尖亦是泛着红,却强装镇定,与他十指相扣。
他半阖着眼,睫毛轻轻颤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只觉自己仿佛置身在甜美的泡沫之中,触不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