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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偏执权臣恃宠而撩后(14)

作者:止予 阅读记录

想来沈长空是吃这一套的。

想来,她便是输在了太知廉耻。

禇文心强压起面上的羞赧,装作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甜甜笑了笑顺着道:“我阿耶同沈老将军虽名为君臣,却有着过命的交情,沈老将军在世时二人私下里更是常以兄弟相称,长空哥哥自是担得起的。”

说起来禇文心同沈长空一直以来都并无什么单独的来往,即便是以前他住在宫里时也仅仅是有过几面之缘,且每回见他,皆是与褚沅瑾一起。

此刻故作熟稔着实有些别扭。

见沈长空只直直往前走,丝毫没有接她话的意思,禇文心又硬着头皮道:“阿姐昨儿夜里没回府,今早起来也没见着她人,文心实在闲着无聊,便来找然然。方才听那侍卫的意思,想来阿姐今日里还是腾不出空来,也不知她成日里都在忙些什么,既如此……”

“既然六公主这般感兴趣,不如回府自行去问。”说罢,不等储文心再说什么,道:“成风,送客。”

这一句霎时间将她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尽数击溃,面上的熟稔更像个笑话,将褚文心的脸烧得滚烫。

她堂堂一个公主,虽不如别人受宠,可无论在谁家府上,也从未像现在这般被个侍卫横臂拦下。

眼中只一瞬便被泪噙满,泫然欲泣,饶是心肠再硬的郎君见了也免不了心生爱怜。

可沈长空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径直离开。

——

听雪楼以冬日雪景出名。每至深冬,雪花簌簌而落,落在听雪楼外圈的扶栏上,落在倚在栏上的人身上。

褚沅瑾那时最爱来这里,有时煮酒,有时煎茶,没骨头一般靠在他身上,将冰凉的小手伸进外袍,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

而后动动嘴巴,指挥他将酒水茶水各色点心一口口喂给她。

娇气懒散得不成样子。

都是惯的,沈长空想。就像此刻,分明是她将他邀来,却还是姗姗来迟。来迟了也不曾有半分歉疚,甚至看她那副表情,不知道的保不齐还当迟到的是他。

像是未曾看出她的不悦,沈长空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杯沿,丝毫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沈将军现在好生威风,”褚沅瑾终于忍不住道,“本公主竟是连您的府门都进不去了。”

“公主何必进去?于公主而言,那里的回忆……”他顿了顿,下颌紧绷着,继续一字一句道:“苦不堪言。”

到底是没能越过心里的坎儿,将那两个几年来都逃避着不敢再回想的字说出来。

“臣是为公主好。”

说来沈长空面上实在没什么表情,可褚沅瑾莫名便觉着他口是心非,别扭得很,又有趣得很。

“为我好?”褚沅瑾原本蹙着的眉弯了起来,“那照沈将军的意思,不止是怀安王府,皇宫、公主府、听雪楼,关山……整个长安,不,是整个东阳本公主都不该再待才是。”

不出所料,沈长空满目的冷静淡然果然有了丝碎裂的痕迹。

是了,所谓“苦不堪言”的回忆,何止是在一个怀安王府。

见他冷着张脸不说话,褚沅瑾并不存在的良心终于短暂地回归了一会儿,她不再激他,转而虚假地好声好气道:“你若是为了气我同储文心交好,那……”

“公主未免太自以为是。”

“……”

此时正值夏日,听雪楼人迹寥寥,安静得很,这一句“自以为是”响在空荡荡的帘房里,听着尤为刺耳。

褚沅瑾刚消下去的火又蹿了上来,她对男人向来没什么好脾气,这会儿算是被耗尽了耐心,也耗尽了那点子寥寥无几的愧疚感。

“非得是储文心?”

沈长空紧紧盯着她,仿若淬了冰的眸子寒意更甚,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褚沅瑾嗤笑了声,露出颗小小尖尖的虎牙,她站起身来向前倾身,柔弱无骨的双手按在他肩上,低下头用那双仿佛带了万千情绪的柳叶眼俯视着他。

两人的呼吸都几乎交缠在一起,沈长空像被下了蛊,浑身僵硬,却是一下也动不了了。

他看见她樱唇轻启,听见她能将人心都缭乱的声音响在耳边。

她说:“若我偏要与她争呢?”

——

大理寺狱。

阴暗蔽日的牢房里,重重锁链将衣冠不整的人束在高高的刑架上,此人满身是血,褴褛布料遮挡不住的地方皮开肉绽,没一处是好的。

此刻垂着头,乌发凌乱不堪,已然丧失了意识,奄奄一息。

再无往日风光。

几桶冷水兜头浇下,犯人终于转醒。艰难地抬起肿胀布满血丝的眸子,入目便是一身锦衣的男子坐在梨花木椅上,颇为漫不经心地活动着腕骨,时不时在阴森寂然的空间发出咯嘣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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