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为枝枝(13)
“孤晓得了。你继续按计划行事。待坯小姐单独进去跟广平王见到面,便把孤母后与容妃都迎来,越热闹越好,孤男寡女,这坯小姐与广平王便说不清了。”
赵之御再交代了一番小厮,
“以防万一,孤还是亲自再去瞧瞧。”
他今日着了一玄色交领便衣,行动间轻巧如风,不一会儿便出现在了烧水房的屋顶。
他伏下身子,三两下掀开一片屋顶上的瓦,顺着缝隙往里头看去......
他来时行的是另一通向烧水房方向的路,便没有看到在烧水房正门外边的赵子期。
只见茶桌边上空无一人,赵之御又扫了一圈外屋还是不见赵子期的身影,便再翻了那隔间上头的瓦.....
此时的隔间里头,魏枝枝面纱已摘,肩部与手臂全都裸/露在外边,只一条齐胸长裙围住了少女春光。
她正轻轻拭那两团柔软至锁骨间的汗渍,末了再穿戴上那轻柔的蝉衣素纱,只窗纸微光中,少女肌肤莹润柔滑。
待她预备罩上新的孺子时,这一切都已经入了那房上君子的眼睛。
房上君子赵之御此刻根本来不及反应,春光入眼之际,他眼珠微颤,慌乱之间急急上手准备盖上瓦片。
而此时魏枝枝正用帕子轻轻点拭脖颈,因这动作她需微微抬首,正叫赵之御瞥见她的脸。
赵之御拿着瓦片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他想到方才的一幕幕,不自觉滚了滚喉结。
“啊——” 这时隔间里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伴随着椅子倒地的声音。
“小姐,小姐,怎么了?” 玲儿听到里头的动静,慌忙敲门。
“无碍,无碍。是我不小心踉跄,碰倒了椅子。” 魏枝枝忙提高声音对着外边的玲儿说,声音也足够叫此刻仍伏于屋顶的赵之御听见。
他忍不住轻哂,却意外看见竹林边上急急奔来烧水房的赵子期。
“发生何事了?方才我听你急急喊了小姐,可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赵子期扣了扣烧水房的正门。
“无事,只是小姐不小心碰到了桌椅。无需担心的。” 玲儿回了外头的赵子期。
见没事,赵子期便放下了扣门的手,又退到了竹林边上,只是这次离烧水房稍稍近了些。
赵之御望着烧水房外边的赵子期,眼眸一冷,当即翻身下了屋顶,破了一处小门的锁,入了这烧水房的隔间。
赵子期和魏枝枝可不能同时在烧水房。他朝着魏枝枝疾步走近。
此时的魏枝枝还在系着孺子边上的小结,听身后有脚步声,登时停下了手上动作,缩了缩身子,小心转过头来。
只见着一高大身影朝着自己靠近,因着逆光看不清长相。
“唔——” 魏枝枝还没来得及反应,已是被来人用手捂住了嘴巴,只能胡乱扒拉着来人的衣服与身子,挣扎起来。
“嘘,是我。” 赵之御压低了声音,靠近魏枝枝耳畔说道。
魏枝枝缓缓停下动作。
起先自己根本没来得及留意来人是男是女,身量几何。倒是如今听到熟悉的声音镇定下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奶香,才叫她真正卸下了防备。
这是属于魏枝枝记忆里的香味,是打小时便围绕在她身边的气味,也是独独她能闻出的属于赵之御的气味。
她儿时便觉着赵之御身上香香甜甜很好闻,不过私下却没少笑过他是个奶娃娃。
她还早早将这发现说与重华殿的人听,却无一人认同她的说法,只道太子熏得都是檀木之香,哪里有什么奶香。
“殿下?” 魏枝枝往身后看,只清晰地看到赵之御那双长睫下的春水眸,深邃引人溺。
赵之御回望魏枝枝的眼睛,愣在了原地。
或许是花钿纷繁,或许是银钗耀眼,或许她的睫毛过于浓密要好好甄数一番,或许她的口脂有些好闻需得细想是何花香。
又或许像一场梦,梦里风轻轻起,拂过少女软纱罗裙,如丝细发。
......
“你放开些......” 一阵绵软的叫唤拉回了赵之御的思绪。
他见自己还半抱着魏枝枝,怀中之人的孺子小结还未系完整,领口松散,露出一小片薄纱轻盖的莹润肌肤,立时松了手,耳根微红,匆匆后退。
魏枝枝背过身来,匆匆系好了结子。
“您如何进来?”
“你如何在这?”
两人同时出声。
魏枝枝先转了身,正了正,恭恭敬敬出口:
“启禀殿下,今日臣念着儿时的祈福日,便过来寺里瞧瞧热闹。闲逛间路过此地,累了吃茶歇歇,失了仪态,让殿下见笑了。”
作为多年臣子,魏枝枝习惯有事先启,再听上头指令。
赵之御闻言,指了指她这一身衣裳,眉眼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