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逼婚+番外(4)
沈弗辞能做的有限,随手往他口中塞了块路上搜罗来的补血养颜丹,想着至少还能有点作用,然后拼了命地将男子从地上扶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马车别的方向挪动。
她回头看了眼周江延。
她从没想过人还能重活一次,也没想过现在的周江延到底是不是该死。
如果她可以重来,而因她死了的人也可以重新活过来,是不是意味着其他的东西也可以重来。
她对周江延算不上恨,朝代更迭本是常事,能者居之罢了,她还没能力去逆转一切,但也不会想要主动去救他一命。
若按照上一世的时间来看,大致三四个时辰,宁州县的县令以及宫中派来的人便会顺着她一路留下的踪迹找到这里。
不过,这三四个时辰中间尚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该死该活,权且当作天意,自此之后,便都看人为了。
沈弗辞回过头,撑着身上压着的男子离开了。
沈弗辞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抬到了马车上晃晃悠悠地到了县里。
宁州县不比京中,较为偏远,地方也小,因靠近西北之地,人烟稀少,显得有些冷清,宁州县算是附近较大的城镇了。
从马车上跳下来,沈弗辞被宁州县的风吹得脚下一晃,她眯着眼睛拦下一个老人家,问她附近哪里有客栈。
老人家年纪大了,听了两遍才清楚,指着前面说,“一直向东,岔路口右转,就是客栈了。”
沈弗辞连连道谢,正要牵着马车朝着那老人家值得方向走去,又被那老人拉住了胳膊。
“老人家,怎么了?”沈弗辞问她。
老人看了她一会儿,快速说了句“小姑娘家家没事儿早点走”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沈弗辞还没得及说些什么,老人家已经走远了,她只好继续走。
说来,这宁州县的人真是少,街上也没几个人,即便有也多是老人和孩子,她走过的时候,几个人悄悄打量她,想来这里也少有外地人来,一见她便觉得不是当地人。
沈弗辞到客栈要了间房,又给了店小二些银子叫他找个大夫过来顺便想办法将人一起抬上去。
店小二将大夫领来之后顺着楼梯下去,然后转身进了后厨。
后厨,不大的地方极为昏暗,一个健壮的男人光着上半身正在烧火,火光映出他凌厉的侧脸,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没扭地问,“怎么样?”
店小二笑了声,低声说,“是个肥羊。”
男人听闻只点点头,“三更。”
“好嘞,”小二高声应道,随即将一边已经做好的菜拿着端了出去,“客人久等了!”
大夫来之前,沈弗辞叫人端了些热水,把帕子浸湿了,将男人脸上的污秽一点点擦去。
血水和泥土渐渐擦去,露出一张颇为俊秀的脸,眉峰高挺,因着重伤,他眉间紧蹙,唇色苍白。
沈弗辞放下手来,细细看了两分便觉得心惊。
周江延的一个小小侍卫也能有如此的好长相?
她之所以知晓他的身份,还是前世周江延所说,只不过当时这人已经死透了,周江延随口提了两句之后便没有多说。
沈弗辞心下怀疑,特意翻了男人的手掌,将上面的血污擦干净,便见虎口指腹不算明显的茧子,还确实是个练武之人无疑。
仅仅是这么小小的一会儿工夫,沈弗辞便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将这人变为自己的侍卫了。周江延身边侍卫众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偏沈弗辞觉得自己就缺这么一个人。
宁州县这种小地方的百姓没那么好斗,像是沈弗辞捡回来的这个男人这般重伤得不多。
大夫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生怕被卷入什么争斗当中,又怕是有人行凶杀人,手上一边为人换药,一边还悄悄打量着做在塌边的沈弗辞。
只是这女子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就是不知道这男子是何身份了。
沈弗辞不知道大夫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自己盘算着她现在还剩多少银子,按照前世的时间,大概一天之后,朝廷派来的官兵就会找到沈弗辞,然后将她带回去。
“姑娘,”大夫将自己带来的几个药瓶交到了沈弗辞的手中,“这药我交予你,外敷,一日换一次,七天之后即可停药,期间切记不得沾水,勿食辛辣。”
沈弗辞接过药来,“多谢大夫。”
大夫应了声低头收拾着药箱,多余的不敢多问,生怕惹上麻烦,拿上药箱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沈弗辞不擅长照顾人,即便是后来嫁与周江延的那三年不得他喜欢,但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娇生惯养出来的从来不知道外面的风霜雨雪,小半辈子唯一出格些的经历大概也就是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