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摄政王他后悔了(24)
郝仁神色有几分懊恼,低喃道:“她怎么能把这事说出去。”
裴珠月劝慰道:“前路未知后有追兵,令夫人是担心你才会将此事告知于我,她亦有识人之能,郝秀才不必恼怒。”
郝仁神色狐疑,虽然裴珠月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显然也没有尽信,他后退了半步,躬身道:“裴小姐好意郝某心领了,但此事由郝某一人前去足矣,万不能让裴小姐牵连其中引得杀身之祸。”
手握刺史贪墨的罪证,又遭人追杀,郝仁这般警惕裴珠月完全能够理解,但郝仁这般境地她更要施以援手。
裴珠月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牌移到郝仁眼前,道:“我是镇西将军府上的人,此次本是西行去井州找将军,不料遇到你们,更没料到会知晓濮州刺史贪墨这等丑事。所谓‘见义不为,无勇也’,我深得将军府的教诲,现特来相助,你不信我,还不信我们将军吗?”
郝仁惶恐,镇西将军裴镇山,三代朝臣,忠君爱国,驻守边疆十余载,不曾让高阳国土被侵犯一分一毫,更是当今摄政王的岳丈,若是他不可信,朝中恐怕没有几人可信。
郝仁俯首道:“恕在下眼拙,竟没看出裴小姐是镇西将军府上的人,此次事关重大故对裴小姐多有防备,还请裴小姐见谅。”
“我晓得,兹事体大我们快些赶路吧。来时匆忙,马只有一匹,只能委屈裴秀才与我同骑了。”裴珠月翻身上马向郝仁伸出了手。
郝仁看着裴珠月的手,面露犹豫。
裴珠月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郝仁,心中了然,她坦然道:“今时不同往日,不是计较男女有别的时候。”
郝仁恍然大悟,拱手道:“是郝某狭隘了。”他伸出手就要握住裴珠月,一道刀光突然反在裴珠月的脸上。
裴珠月目光一凛,抽出云岚跳到了郝仁身后,堪堪挡住刺客的偷袭。
刀剑相撞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马当即被惊跑了。
裴珠月后退一步卸了力,趁对方没来及反应挽了个剑花,刺客被逼退了数十步,裴珠月乘胜追击刀刀下死手,这时却有十来个黑衣人从山路旁的树林里蹿出,裴珠月一时不察被打退了几步。
郝仁连忙上前扶住了裴珠月,紧张问:“裴小姐可还好。”
他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个被麻布包着的东西,递到裴珠月面前低声道:“裴小姐,这是刺史贪墨的罪证,对方人多势众,你带着这个逃吧,我留下来拖住他们。”
刺客们见着东西眼睛发了红,为首之人厉声命令道:“杀了他们,将那东西抢回来。”
裴珠月将东西推回了郝仁怀中,沉声道:“将军府的人绝不会临阵脱逃,拿着东西去躲好。”
“可是……”
裴珠月睨了他一眼,道:“你觉得你这文弱书生能挡多久,说不定我刚跑出去两步你就没了。郝秀才,你家中还有妻儿在等你,你若出事让他们如何是好?”
郝仁若有所思,对拱手裴珠月道:“那裴小姐你小心些。”
他说罢,收起东西躲到了一棵树后。
说话间刺客已经冲了过来,裴珠月脱下蓑衣执剑而立,娥眉紧蹙着,她习武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真刀真枪地与人对战。
刺客的每一剑都朝她致命处刺去,裴珠月也不慌,沉着冷静地应对,眼珠子盯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刀剑,一一挡下。
利剑削落了裴珠月斗笠的一角,她干脆摘下斗笠丢在一边,雨水直刷刷的砸在她的脸上、衣服上,她掀起眼帘,眸底尽是战意。
几个回合下来,刺客并没有因为人数占上风而在她那讨着好。
为首的刺客眼神一扫,有一人会意剑锋一转朝躲在树后的郝仁刺去。
裴珠月的余光扫到郝仁被那刺客追砍,想脱身前去救助,但因此乱了方寸,她被刺客找到破绽,大腿被划了一刀,刺目的鲜血流出,混杂着雨水淌在地上。
裴珠月忍着痛闪身到了郝仁身侧,反手一剑将追砍郝仁那刺客的喉咙划破,刺客双目圆瞪,不甘地朝地上倒去,死不瞑目。
而云岚剑上没有沾一滴血。
剩余的刺客怒极,提剑朝裴珠月杀去。
裴珠月受了伤,又得护着郝仁,她完全落了下风。尽管尽全力抵挡,身上的血痕也越来越多,力气似乎也渐渐被雨水冲刷。
一柄剑直直朝她眼睛刺去,她来不及抵挡了,脑海中无奈地浮现出了一个想法:我瞎了一只眼肯定很难看。
然而,当剑离她的眼珠子只有一寸时却生生的停住了,裴珠月茫然,而下一瞬她看到刺客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痕,鲜血汩汩流出。
而她被拥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头顶传来清冽低沉的声音:“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