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和我抢男人(51)
岭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楚云祁在班师回朝后,每每想起攀爬栈道的过程都会唏嘘好一阵,他用夸张的语言向苏珏陈述,而白衣相国总是浅笑着静静倾听。
大军走过栈道,每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被山风一吹都瑟瑟发着抖。
楚云祁也是一身冷汗,身上穿着的玄铁铠甲压在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上,冰冷似铁。他吩咐各路司马清点人数后朗声道:
“将士们,岭国的国都就在眼前,今夜便攻占川渝,斩敌多者,重重有赏!”
“诺!”山谷间传来众人的呼声。
岭王自恃大庾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堑地势无人能翻越,便将都城设在大庾岭山前的平原地带,连城墙都懒得修建。
于是,那还抱着美人温存的岭王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寝宫的门便被一脚踹开,两名楚国将士架着他出了寝宫。
宫门外楚云祁领着三千将士站在门外,火把在黑夜中噼噼剥剥作响,长五尺、高三尺,绘有“楚”字的大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岭王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指着楚云祁难以置信道:“你不是南巡了么?”
楚云祁眯了眯眼睛,压低了声音慢条斯理道:“寡人南巡路过贵国进来坐坐,岭君不会不欢迎吧。”
“你、你们!”带着寒意的夜风将岭王最后的睡意吹尽,他瞪大眼睛指着楚云祁,堆满肥肉的脸扭曲着,他破口大骂道:“楚王小子,你不得好死!论辈分你父亲还要叫我一声叔,你算什么东西?!”
楚云祁挑了挑眉,笑道:“您还是留点力气走黄泉吧,慢走不送。”
说着,楚云祁向岭王慢条斯理地行了一礼,起身时向身旁的楚国将士点了点头,那位将士手起刀落,岭王还没来得及骂他“乌龟王八蛋”,便身首异处。
此次夜袭岭国,楚云祁率军直奔岭国王宫,于是岭国的百姓在酣睡的同时,岭国王室早已经成为楚军的刀下鬼了。
“王上,这个......”一个双手沾着鲜血的士兵抱着一个正在哇哇啼哭的婴儿前来。
楚云祁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他顿了顿道:“孩子留下吧,寡人抱着。”
“诺。”士兵行了一礼,将哇哇啼哭的婴儿交给楚云祁,提剑离去。
这一夜,王宫内杀声四起,王宫外却是格外的安详。
楚云祁抱着已经哭睡过去的婴儿静静站在十六阶白玉台上,看着楚军杀红了眼,将年轻的王子、女儿以及美丽的妃子一个个杀死,月光洒在他的脸庞,那黑玉般的眼眸沉沉的,波澜不惊。
雄鸡高唱,金红色的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沉寂的岭国嘈杂起来。
百姓们都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快去王宫车马广场!”众人纷纷涌上街头,向王宫奔去。
金色的阳光洒在恢弘壮丽的宫殿上,丝毫没有昨夜的腥风血雨,楚云祁身着华服面南而立,百姓越聚越多,对这陌生的楚王指指点点。
待川渝城中的百姓聚的差不多了,楚云祁缓缓开口道:“诸位,我乃当今楚国之君主,岭王昏聩,苦民久矣。今我大楚替天行道杀了这暴君!自此,寡人宣布,岭地归我大楚,改为岭安郡,废除奴隶,每家每户按人口分给田地,赋税减至三成,免去三年兵役!”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怎么睡了一觉醒来,自家国君就死了,来了个楚王,说要废除奴隶制,怕是在做梦吧。
不知是谁说了句:“管他国君是谁,我们只要能过上好日子,谁当王上都一个样!”话音刚落,百姓纷纷随声附和,不一会大家都拥到台阶前,齐声道:“楚王万年!”
“列位,安静!”楚云祁抬手制止道:“现在诸位便至王宫殿内挨个报上每家人口,登记在册后,为诸位分配田地。”
众人一听有田种了,都前赴后继地涌向宫殿门口,只剩下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恨恨地盯着楚云祁。
楚云祁挑了挑眉,走下台阶行了一礼道:“阁下可是对此策有不满?”
“狗贼!窃国之贼!”少年骂道。
楚云祁笑了笑道:“大争之世,强则强,弱则亡。岭王没有能力护国,本王窃之又何妨?”
“你!”布衣书生恨恨道:“农人不知亡国之耻,甘愿做你国子民,我陆云不屑为你这狗贼卖命!”
“我呸!”从军中郎跳出来指着陆云骂道:“就是你们这些假清高们最是害国!不懂百姓耕织之艰苦,不懂一国之君之操劳,整日里只知抱着书卷,说什么仁义礼智,统统都是狗屁!而今礼乐崩坏,战场上你试试你那一套治国之术,看行得通不?别整日怀才不遇,高呼君王无能,也不上秤称称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