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和我抢男人(28)
给事中双手托着一个锦盒递到楚云祁面前,楚云祁挑了挑眉打开,脸色变了变,盒中之物乃楚国玉玺。
楚云祁自嘲道:“看来寡人这个王当的让母后不满意啊。”
他说着合上盒子,将锦盒拿过,转过身一边向苏珏走去,一边道:“告诉太后,寡人刚为相国拜相,一切国事明日再处理。”
“诺。”给事中拱手向楚云祁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真是身不由己。”楚云祁在苏珏对面的席子上和衣躺了下来,用衣袖挡着阳光长叹一声道。
十一月,难得有这么好的阳光。
苏珏看了楚云祁一眼,低声问道:“若可以选择,你可愿生在王族?”
王族便是如此,享无边富贵与至高权利,承九鼎之重,自始至终孑然一人,血是冷的,做的事更不可渎。
楚云祁顿了顿道:“等寡人过完这一生,再回答这个问题。”
苏珏愣了愣,旋即朗笑。
正当是鲜衣怒马睥睨天下的年纪,自己却像个不成气候的老人,问这些个没有价值的问题,亏得楚云祁将自己当做知己,惭愧惭愧。
“惭愧惭愧,让我王失望了。”苏珏起身振袖对楚云祁行大礼道。
楚云祁抬眸,深邃的眼眸盯着苏珏,二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楚云祁从席子上起身,整了整衣袖,伸了个懒腰道:“山间隐士固然逍遥,却没逐鹿中原来的痛快。”说完向苏珏摆了摆手,离开。
苏珏浅浅一笑,拱手行礼。
恢弘壮丽的帝王业不正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么?
不知为何,和楚云祁呆在一起时间长了,苏珏也想知道青史留名是什么感觉。
为了那玄衣朱凤的少年,也是为了自己。
冬日的阳光洒在苏珏的脸庞,带着暖意。
翌日清晨,苏珏梳洗完毕,简单用过早饭,换上白衣金凤相服便乘轺车向楚王宫驶去。
楚宫偏殿,楚云祁身着玄衣朱阳王服坐在黑玉案的后面,东侧坐着魏太后,苏珏、楚平以及魏然在下首分别落座。
“寡人唤诸位前来是来商量一下我楚下步棋要怎样走。”楚云祁顿了顿缓缓开口道。
“最近不是一直闹哄哄嚷着说要变法吗?怎么这还要商量?”魏然性子急,还没等楚云祁说完话就插嘴道。
魏太后怒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爆竹似咋咋呼呼的性子给改了?”
魏然怕姐,被魏太后这么一说,收了声音。
楚云祁笑了笑,转头看向楚平,道:“平哥,你说呢?”
“《求贤令》已经颁布,官吏也焕然一新,正是变法的大好时机,不妨放开手来推行新法。”楚平拱了拱了手道。
魏太后听罢笑了笑,不语。
“嗯。安国君所说正是寡人心中所想。”楚云祁点点头表示认同,说着转头看向一直在低头沉思的苏珏道:“相国呢?”
“变法是重中之重,只不过当务之急是与熙结盟。”苏珏拱手行了一礼道。
“这是为何?”楚平不解,问。
苏珏顿了顿道:“倾,陈,宋卫,姬四国合纵,南拒楚,东抗熙,猛虎虽威风却也不耐群狗纠缠,不如和熙结盟,一山不容二虎是不假,可也不能让狗欺负,此为一;再者,变法牵扯之事甚广,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撑着,一着不慎轻者满盘皆输,重者则是国破家亡,与熙结盟,至少可保我楚十年之内无外战,此为二。”
“自春秋以来,哪国结盟有十年之久过?相国未免也太宅心仁厚了些。”魏太后道。
“那要看列国是为何而盟了。”苏珏笑了笑道:“为了止刀兵而盟终毁于刀兵,为了仁义礼智而盟终毁于仁义礼智,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列国伐交频频无非不就是为了利益,故为利而盟则结盟可保十年不毁。”
“好!”楚云祁拍掌较好,俊逸的脸上神采飞扬,他看向苏珏,深邃的眼里尽是得遇知己的欣喜。
他今日之所以将魏太后等人都叫来商议,一是想让他们知道苏惠芳堪当此重任,二是想看看苏惠芳怎么应对自家母后的刁难。
至于楚国怎么走,他和苏珏平时闲谈已经规划妥当,说是商议不过是君王蓝面之术而已,要让臣子们知道君王很器重他们,他们的意见对君王来说不可或缺。
苏珏对上楚云祁投过来的目光,拱手道:“我王谬赞。”
知己便是这般,一个眼神递过去,对方便能明白你的意思,接着不动声色地打圆场。
“相国准备如何与熙结盟?”楚云祁收了笑容,正色问,小玩笑开完,正事自是不能忘。
“将焦城,商城,曲沃三城割让给熙国。”苏珏道。
“什么?老子活了这么长时间,只听说过我楚国受他国的城池,还没见过我们自己把土地双手递给他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