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番外(203)
一声叹,他略显头疼的压了压眉心,难得解释了一回,“不是化腐膏,是白玉膏!”
如此,靳月默默的挪动身子,愈发靠近了他,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白玉膏,“那我擦点!”
傅九卿不说话,阴测测的睨了她一眼,眼底若凝了一层化不开的浓墨。
他看着她如同被针扎一般,伸出来的手,快速缩回去,然后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巴巴的瞧着她。
在外人面前,她张牙舞爪。
到了他这儿,她便是这般模样,似乎是吃准了他的舍不得,一味的试探着他的底线。
如玉般的指尖,沾上了乳白色的膏药,涂抹在她指尖的伤口。
他指腹处的一点点凉,在她的指腹上绕圈,凉意就像方才水盆里的涟漪似的,一圈又一圈的漾开,而后沿着伤口的裂缝,快速涌入了皮肉之中,逐渐与骨血融合在一起。
那种很奇妙的感觉,让她觉得口干舌燥,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这枚柳叶镖,和之前要杀我的那些杀手,所使用的……是一模一样的。”
靳月咬了咬下唇,“所以那些杀手,可能是燕王府派来的,你早就知道,是吗?”
傅九卿收了膏药,随手搁在了桌案上,浓墨般的眸子无光无亮。
俄而,他别开视线不去看她,长睫微垂,唇角却牵起一抹笑。
靳月脊背发寒,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想去见我爹。”
那一瞬,她看到他搁在大氅上的手,五指微微蜷了一下,但面上神色未变。
马车在医馆门前停下,靳月疾步朝着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望了他一眼,只觉得今日的傅九卿很不一样,好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但他向来擅长掩藏情绪,所以到了最后,靳月还是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车门口的身影消失了,傅九卿侧过脸,默不作声的盯着她消失的方向。
“少夫人!”霜枝搀着靳月下车。
靳月大步流星的走进医馆,没有回头。
“公子,少夫人进去了,您……”君山站在车窗外。
车内传出低低的咳嗽声,“去天香楼。”
“是!”君山行礼。
靳月站在楼上的窗口,双手抵在窗棱处,正好能看到傅九卿的马车离开。
羽睫微垂,悄无声息的掩去眸底晦暗,失落之感,大概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哟,这心里头依依不舍的,为什么嘴上不饶人?”
靳丰年挽着袖子站在她身后,“丫头,其实你心里已经动了情。只是……你到底怎么想的?”
靳月回头,甩了他一记大白眼,“爹,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可不,穿成这样过来,我这小老百姓的,当然得老老实实的交代。”靳丰年去洗了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靳月默默的坐下。
霜枝摆好花生,沏好茶,默默的退到门外,与明珠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口位置。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各存思量,只是谁都没开口。
靳丰年坐定,瞧着低头剥花生的靳月,微微叹了口气,“月儿,跟爹说句实话,你现在和傅九卿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你们两个……”
“爹!”靳月将柳叶镖放在桌案上。
靳丰年面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得一干二净,“之前不是看过了吗?还拿出来作甚?”
“这是新的,不一样!”靳月动作熟稔,指尖轻搓,花生皮顺势粉碎,露出乳白色的花生仁。
花生仁便进了嘴里,贝齿轻咬,脆响被生生的圈在口中,唇齿留香。
“新的?”靳丰年吃了一惊,忙不迭捏在手中,就着窗外的光,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查看,“瞧着不都一样吗?怎么就……”
话,忽然一滞。
靳丰年喉间发涩,定定的望着手中的柳叶镖,俄而又抬头瞧着眼前的靳月,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又遇见杀手?在哪遇见的?伤着没有?”
说着,靳丰年快速起身,“来,快让爹看看,伤哪儿了?”
若不是受了伤,傅九卿为何这般不放心,亲自送她来医馆。
“爹,我没有受伤,也没遇见杀手,这东西是我从燕王府挖出来的。”靳月皱了皱眉头,爹这么担心她。按理说……不可能说谎骗她。
爹,大概是怕她受伤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靳丰年如释重负的坐回去,额角似乎有些微亮,隐约可见薄汗。
靳月抿唇,“爹,我想问……”
这话该怎么问呢?
“问什么?”靳丰年不解的望着她,眸中没有参杂其他的情绪,唯有属于老父亲的担心,“月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四海说,你跟着顾侧妃去了燕王府,现在又从燕王府里挖出这东西,究竟发生何事?你快同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