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官(34)
方才我出来时,见他苦于相思无法自拔。若是令姐心中亦有他,还望相告,愿他们得以相守。”
崔蓝薇笑了,“此时我也无法直接告知你,此事还需问了家姐方能知晓。如你所说,柳三郎果真那般记挂家姐吗?”
阴庆赶忙焦急地道:“自然是真的,我怎会骗你。”
第50章 人人像女婿
崔蓝薇有些诧异,望了望他,笑道:“如此这般,待我回家问过家姐,便知了。三日后巳时末我再来染丝场,将家姐心意告知。望你能将柳三郎的心意转达与我,我再告知家姐。”
阴庆含笑打了一恭,立身之后四处看了看,方才想起并未参观染丝场,忙请崔蓝薇相陪。
崔音辉悄悄立在二楼回廊望着他们,虽不曾听闻他们之间说些何话,但见他们眉宇之间略含情意,尤其是阴庆的眼神,一直停在崔蓝薇身上。
他满意地笑笑,打算改日询问卞孝辰,摸清阴庆的底,再考虑该如何下一步。见他们走进盛放蚕丝的屋内,他忙下了楼,走了过去。
阴庆见他突然走进来,忙向一旁让了些,尽量与崔蓝薇保持距离,拱手作揖:“今日打扰许久,耽误令千金半晌,某该回去了。”
崔音辉点头笑笑,叫了声来安,令他送阴庆出去。
阴庆离去之时,转身望着崔蓝薇,对她笑着眨了一下右眼,继而低头对崔音辉笑笑,方才离去。
崔蓝薇微微愣了一下,含笑目送他。
“阿薇,阿薇?”崔音辉见她出神,不怀好意地微笑,“人都已经走远了,还看。倘若你对他有意,阿耶替你讨回来,做你的上门郎子如何?”
现在的崔音辉,看谁都像郎子。
崔蓝薇吓了一跳,蹙眉嗔道:“阿耶说的什么话,我并非对他有意,只是觉得他身世可怜。他孤身一人却总能挂着笑脸,性情如此豁达,着实令人敬佩。”
崔音辉忙问:“他是何身世?”
“父亲已故,母亲改嫁,又无亲眷,孑然一身。”崔蓝薇道,“他面上虽无忧愁,心中定有,只是不为人知。若论知晓他的人,大约只有卞明府了。”
崔音辉点了点头,不由笑道:“孑然一身,岂不正符合我们崔家需求吗?”
崔音辉得知阴庆孤身一人,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心想若阴庆是位谦谦君子,便将崔蓝薇嫁给他,不过此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崔蓝薇在染丝场待到未时,才与杨四回了家。
回家后她将身着的衣裙褪去,换成白色罗裙、妃色锦缎褙子、妃色翘头履。来到崔蓝荟房中,“二姐,大姐去哪了?”
崔蓝荟刚刚午休醒来,坐在梳妆台前,面带怒气,瞥她一眼,语气十分冷漠:“我怎知晓?”
她从小就有下床气。
崔蓝薇知道她每回午休醒来必会如此,不由笑了笑,转身走出房门。
崔蓝萸不在梅院,大有可能去了桂院,但桂院崔蓝薇可不愿前往,于是去了松院。
走进松院月门,绕过壁影,四下无人,她上了门首台阶。撩起门帘望了望,仍然空无一人,不禁纳闷人都去哪了?
“阿姨?阿芙?”叫了两声之后,无人回应,走了进去。穿过明间,来到西边崔蓝芙寝室。
房门半掩着,她探头看了一眼,见崔蓝芙卧在床上,便推开了门。
“阿芙,未时已过,你为何仍在午休?阿姨呢?”
第51章 痴情女子
崔蓝芙吓了一跳,忙别过头,拿起帕子拭泪,慌慌张张地说:“阿姨不在松院,可能在火房,也有可能去了后面。三姐找阿姨何事?”
“你怎么了?”崔蓝薇发觉她不对劲,坐到床沿边,探着身子望着她。
见她似乎在哭,又推了推她,“好端端为何要哭?阿姨骂你了?”
崔蓝芙摇头,坐起说:“我刚睡醒,有目眵,揉了揉有些痛,所以流了泪。三姐为何去染丝场这么久?我等了你两个时辰。”
崔蓝薇闻言略笑了笑,对于她这番措辞不大相信。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起身坐到琴几前,手抚黑漆琴面,看了她一眼,笑着拨动琴弦。
琴声响起,一曲《阳春白雪》飘荡于屋内,时而轻盈流畅,时而铿锵有力。
琴声松沉旷远,细微幽长。
曲毕,崔蓝薇歪着头望了望四娘,笑着问:“阿妹心情可有好些?方才这曲子便是为阿妹抚的。”起身来到四娘身旁,扶她坐到妆奁前。
崔蓝芙点了点头,笑笑说:“谢谢阿姐,我的心思总逃不过你的双眼。说是目眵,是否令你笑话了?不瞒阿姐,我方才确实在哭。”
“我一进来便知你在哭。”崔蓝薇替她散了青丝,拿起篦,温柔地替她篦着青丝,“现在跟我说说,为何要哭,可是阿姨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