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之哥哥黑化以后(16)
沈珠认得出,这是回春堂的镇店之宝,据说是从高丽寻来的,有些年头了。
数月前有人出到一万两银子,爹爹都没卖给他。
那人还以为爹爹想抬高价,又加了五千两,可爹爹还是没同意。
碾转之下,送到她手里,可想而知,爹爹有多疼她了。
沈珠心头一热,道:“我不过是偶感风寒,也没什么,倒是让爹爹担心了,还送我这么贵重之物,雪琴姑娘,替我多谢爹爹。”
雪琴笑道:“大小姐哪里的话,老爷本就疼爱大小姐,东西再珍贵,也不及大小姐的身子要紧。”
陈嬷嬷听了这话,不由想到苏姨娘,这些年虽是个姨娘,穿金戴银,绫罗绸缎,可是享之不尽,吃穿用度,都赶得上正房太太了。
那个庶出的丫头,更是哪点比大小姐差了。
想到沈芸那日招摇显摆,穿成那个样,陈嬷嬷就来气了。
便心直口快道:“那可不是,小姐若不用,还不便宜了旁人。”
那旁人是谁?雪琴心知肚明,像她这样的丫鬟,见得太多了,大宅子里的事,心里明白就好,她笑了笑,对沈珠屈膝道:“奴婢要回去了,大小姐可有什么话让奴婢带给老爷的?”
沈珠想了想,摇头道:“也没什么,爹爹贵人事忙,我也好阵子没见他了,就说明日个我去看看他吧。”
“对了。”正说着,又想到了一件,忙向雪琴打听道:“不知哥哥他…什么时候回?爹爹让他去的地方,是不是很远?”
已有五日了,她长这大,还是头一次和哥哥分别这么久,怪想念他的。
雪琴笑着回道:“奴婢只知道老爷让大少爷去陵川,至于旁的,奴婢也不太清楚,左右明日个见了老爷,大小姐再问也不迟。”说完这才告退了下去。
话说陵川这头,沈玉说服钱县令和魏师爷去了花厅,这才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只是说事成之后,许钱县令一千两银子作为酬金,望秉公办理这些。
要知道,钱县令虽是个七品芝麻官官,一个月的俸禄也就三十两白银,他这个人在官场上待了快二十年,好的没学会,那奢靡之风,可学得一样不落。
这么些年,又迷上女色,花出去的银子,像流水一样,另还有一大家子人,靠他养活。
光靠这点俸禄,就连塞牙缝都不够,有人送钱上门,就是爷,是他祖宗,方才那点过节,他全都不记得了。
那钱县令黑着的脸,立马跟朵花似的,不由咧嘴笑道:“沈公子快人快语,这话好说,好说!”那丑恶的嘴角,就快把一旁的江子扬看吐了。
魏师爷跟他一丘之貉,比之方才进来时,笑得更殷勤了。
一会儿吩咐人斟茶,一会儿叫人上点心,竟比伺候亲爹还尽心。
江子扬可没心情吃,脸色僵着,不太好看。
魏师爷没有介意,贴身上去,讨好道:“这位公子,可是茶点不合胃口,不如再换过?”
刚要吩咐丫鬟去拿,就被江子扬冷声打断:“不忙了,还是先说回案子吧。”
钱县令道:“对,案子要紧,魏师爷还不快备好笔墨,再录一份供词?”
当时敷衍了事,这次可不同了。
魏师爷详细问了当时的经过,毫无遗漏的写了下来,才把那份新的供词,交到钱县令手里。
钱县令虽爱财,却也不是糊涂蛋。他一看就拍桌子道:“这些山贼真是胆大包天!简直是岂有此理!”
又对江子扬信誓旦旦道:“放心!本官定会缉拿那些山贼,早日为江公子把失物寻回。”
这才又立刻升堂,下海捕文书,要将那山贼缉拿归案。
这一等,又是五六日过去了,那些山贼其实也是流民,因年成不好,地里遇到天灾,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才入绿林,做了賊。
可是一来他们只为财,也不想惊动官府,所以平日里就抢点小钱,糊口饭吃,更不敢真的杀人见血,免得事情闹大了,被官府捉去杀头。
所以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那日在淮川一带,他们就盯上了江子扬的货,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直到夜里的时候,江子扬弃明投暗,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走了水路,这才让这些山贼有机可乘。
他们抓到江子扬,也只是吓吓他,谁知这看着通身富贵的公子哥,除了一箱箱药材,浑身搜刮半天,就只搜出一百两银子。
可想而知,当时那些山贼脸都气绿了,药也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明买明卖,拿去换钱,为首的山贼还算有些头脑,他脑子一转,就说要烧了那批货泄愤。
其实也是为了诈他,哪料到江子扬吓得大叫,让他不要烧,还说只要他不烧,他什么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