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妃策+番外(156)
念云的背砸在榻沿上生疼,依然努力撑着身体坐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李淳眼睛红红的,眼里似全是压抑的怒火,扑上去将她压倒在榻上,狠狠地咬住她的嘴唇,全然不顾她的感受,疯狂地在她口腔中攻城略地。
不是亲热,而是一种带着侮辱性的侵略。
念云吃痛,将头侧向一边躲开他的唇齿,“淳,你做什么!”
李淳粗暴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他,忽然咬牙切齿地:“老子和你同床共枕多少年,原来都特么是同床异梦,你这时候还和那混蛋眉来眼去!”
念云无故遭此难,有些愤怒地盯着他,他的怒气越发被火上浇油,骂道:“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毒妇,把源儿送去宫里也是你的主意对不对,从你那次面圣回来后没几天,圣上就下了那样的旨意,都是你怂恿的对不对!”
他若还稍有些理智便会明白,她不是那种人,也根本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可此时脑子全然被怒气烧坏,只觉得她面目可憎起来。
说她和李谊如何如何也就罢了,毕竟被李谊顺手摆了一道,他是看在眼里的。可说她怂恿圣上过继李謜,她当初答应过王良娣保密,此时当真无从解释起,只恨李淳竟这般猜疑她。
她一时也恼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无理取闹!”
李淳被她推得一个趔趄,一时暴怒,顺手操起案几上一个茶壶狠狠地摔出去。
黑暗中茶壶撞在了墙上,清脆地碎了。一片碎瓷片飞出来,正划在念云的左变鬓角下方。念云捂着脸,一行眼泪混着脸上涌出的血滑下来,哽咽无语。
她靠着墙缓缓地滑下,蹲在地上,委屈的眼泪涌出,掩面呜咽起来。
第八十七章 割席断义
听见寝殿里的争吵声和瓷器碎裂的脆响,外头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进去劝阻,却又担心主子,只得在外头焦急地张望。
不多时安静下去,只见李淳从寝殿里出来,面色阴沉,径直往外头走去。重楼悄悄跟在后头看着,见他只是往崇文殿去了,才暗暗舒了一口气,回去瞧自家主子去了。
茴香见郡王出来,便赶紧去瞧念云,屋里也没点灯,念云蜷缩在黑暗中,听见声音,却是不愿意给人看见自己这狼狈的模样,低声道:“下去罢,无事,不必进来伺候。”
“可是十一娘,方才郡王……”
“我说了无事,你也下去罢。”
茴香只得出去。
念云一直倚着雕花的榻,蹲在地上没有起身。又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外头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七喜愿陪夫人小酌几杯,可以进来么?”
念云被李淳这样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心情抑郁到极点,自然是睡不着的,都道是借酒消愁,此时来陪她小酌几杯,这个七喜倒是很对她的脾气。
“进来罢。”
七喜推门进来,没有掌灯。念云因在黑暗中许久,眼睛早已适应,勉强瞧见他的轮廓。他并未穿赭石色的内监服,而是随意地穿了一件皂色便服,怀里抱着一个大酒坛子。
他把酒坛子放到桌上,随即走过来,轻轻扶起念云,借着微弱的光线瞧见念云脸上似乎有伤,于是低声问道:“夫人可要洗个脸?”
七喜虽是内监之身,可到底是男子,念云不大习惯让他服侍,因道,“我自己来罢。”
七喜也不坚持,门外丫鬟们早已备好温水,七喜将脸盆端进来,搁在脸盆架上,然后也不再看她,沉默地点了一支烛台放到桌上。
光线黯淡,并不刺眼,念云背过身去,对着妆台清理脸上的血污狼藉。
估摸着她清洗完了,七喜走过去,拿出一片剪成月牙形的膏药和一小盒疗伤祛疤的伤药。
黄澄澄的铜镜看不清面容,念云索性仰起脸,七喜将袖子挽起,仔细替她抹了药,贴上膏药。
念云走到桌前,七喜早已斟满了酒,念云举杯一饮而尽。
她倒不是那么怪淳,她看得出来,对于李謜的事他是难受的,心中积郁无处发泄。
她亦不想怪谊,他们的立场不同,他是舒王,她的东宫的人。
可为什么他们之间终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呢?她和谊之间的过往,又怎能同别人说得清?
于是念云不说话,七喜亦不劝慰,只默默地陪她发呆,饮酒。
不知过了多久,七喜再倒酒时,发现酒坛已经空空如也。
念云轻叹一声,站起来,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方才发觉自己已经微醺,好在七喜适时扶住了她。
她自嘲道:“真是不济,醉了!”
七喜道:“想是夫人晚间没用膳,酒又喝得急,自然是容易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