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氏扫了她一眼，伸手端了旁边的茶，小口的抿了一口，随即又将茶盏放了回去，这才掀了眼皮问道：“可识得字？”

“不识。”

“没用的东西，连字都不认得。”她本是想让怜霜给她读话本子的，奈何人家大字不识一个，一时倒犯难了。

“妾出身贫寒……”饭都吃不饱呢，又哪来机会识字，被卖给了人牙子，教导了些规矩，识得了些道理，如此都已是不易了，可不敢再指望其他。

“你家少奶奶有跟你说过吧，让你过来陪我说话解闷儿，既是连字儿都不识得一个，那就讲个什么趣事，逗个乐子吧！”小秦氏高高在上的说道。

怜霜揉了揉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问道：“夫人，可否让妾起身再讲？”

“没规矩的东西，我让你讲，你便讲就是，哪来这么多废话？”小秦氏脸撇向一边，看也不看她一眼。

“可是，夫人……”她跪了这么长时间，已是有些跪不稳了，她虽出身贫寒，被人牙子卖来卖去，但因她生得美貌，转手之人都想着从她身上多捞些钱，对她还算是不错的，除了整日提心吊胆外，也没受过什么罪，不想今儿夫人，这是铁了心要整治她呢。

对于小秦氏，她是没什么想法的，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也容不得她有什么想法，只要一心敬着便也是了，可她也是没料到，堂堂夫人之尊，竟会与她过不去，故意刁难她。

她原本也想过不少，想得最多的便是刘氏，刘氏是正妻，自是容不下她这个妾室的，或是冷言冷语，或是无故打骂，或是变着法儿的责罚于她，她都过的，这些事儿但凡三公子心里有她，便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然而世事难料，刘氏没怎么着她，反倒是国公夫人……

“怎么，你是想说你娇弱得跪不住了？”小秦氏冷笑一声道。

“不是，妾……妾还是给夫人讲趣事吧，不知夫人想听哪方面的？”怜霜扯着笑脸说道，夫人要罚她，今儿是避免不了，想着若是早些讲完了，逗得夫人高兴，没准就放她回去了。

“哪方面的无所谓，只要有趣就成。”她实在是闲得有些无聊了。

“既然如此，那妾便给夫人讲个鬼故事吧，夫人也知道，妾从小便在乡间长大，乡野外之地，人丁稀薄，有些靠近山林僻静之处，据说时常会有些一阴物出没……”怜霜露出一个笑脸儿说道。

“什么，鬼故事……”小秦氏一听到这个，便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夫人，你先不要打岔，这故事挺有趣儿的，穷乡僻壤之处，每逢天灾人祸便食不裹腹，每每饿死之人不少，也就扒开土，浅浅埋上一层土，饿极了的野狗，便会去扒坟堆子，将埋进去的人又给扯出来……”怜霜嘴角带笑的说着。

小秦氏却是听得脸色发白，听了几句，便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手拍在几上，喝斥一声道：“都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滚……”她是一句也不想听了，便是只听了几句，都已是觉得屋子里阴风阵阵。

被人从锦华轩赶了出来，怜霜站在院门外，长长一叹，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她要当真是个软弱无能的丫头，也不能活到今天了，嘴角扯起一抹淡笑，谁也别想欺负她！

第924章 认同

“母后，你找我啊！”五公主嘻笑着从门外小跑着进来，一把抱住了皇后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你这孩子，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也不怕被人笑话。”皇后看向五公主，一脸宠溺道。

五公主却是浑不在意，道：“又没有外人在，谁会笑话我啊！云姑姑你说是不是？”

“公主说得是。”在一旁煮茶的嫔妃，一脸带笑的说道。

“阿云，你怎么也随她一般胡闹，瞧瞧，这都要嫁人了，还跟没长大似的。”皇后话是这么说着，但脸上笑容满面，却是半点不见责怪之意。

“嫁什么人啊，我才不想嫁人呢。”五公主嘟起嘴来，略有不满道。

“姑娘大了，都得嫁人，莫不你还是个例外不成。”皇后斜睨她一眼。

“哎呀母后，你就别总想着让我嫁人嘛，京中这些贵公子们，也没几个能让人看得上眼的，要匆匆让我随便寻个人嫁了，以后的日子过得不和美……”

“看看，我这说一句，你倒有好几句在等着我呢。”皇后无奈的看她一眼，随即便又道：“当真是不想嫁人了？”

“不嫁不嫁！”五公主摇着头道。

皇后眼着她这神情，略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道：“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十分留意国公府的动静？”问话的同时，眼神也看了过去，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