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以为我死后黑化了(108)
吴襄咳嗽一声,瞪他一眼,他有些莫名,但还是收住了嘴。
李悫却及时抓住他话里的意思,浮肿的双眼之中带着些许阴郁:“你这是承认藏兵刃和铠甲了。”他又对仇永勖道,“还有什么,你说。”
仇永勖接着往下说道:“李大都护据有的那一排禅房之中一共放有多种兵器,□□、长槊、战刀、枪和剑各二百,另还有五百副战时铠甲。”
李悫怒极反笑:“什么大都护,他也配,给我拿下!”
仇永勖得了令,一挥手,羽卫便及时向李义森围去,谁知还没定住,又生变局。
只见门口有三个身上同样着铠佩剑的人闯进来,见羽卫举着刀围着李义森,便拔剑出鞘,指向羽卫,冲着李义森道:“都护!”
李义森面色一变,赶紧让手下人收起剑:“干什么!放下!”
他今日是本着挫崔游锐气来的,除了自己着甲佩剑,手底下的三个将士也同样如此。
却不知原来好好在过水金桥外面等着的几个人,怎么就过来了,还当着李悫的面,在御极殿上,李悫面前就拔剑相向。
吴襄闭眼,知道这个人是有口难言了,他的手微微颤抖,决定弃卒保车。
“殿前拔剑,格杀勿论。”吴襄闭上眼睛。
还没有等羽卫动手,殿上的守卫便已经将闯进来的三个人戳了个对穿,再也不能开口了。
李义森看向吴襄,却见吴襄看着他,淡淡道:“你若是此时束手就擒,家人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冥顽不灵,怕是回天乏术了。”
李义森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即便是不识水性的人,溺水临死也会一番折腾,以求生机,他哪里就会乖乖听从吴襄的意思。
“陛下,臣冤枉!”
崔游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仇卫首冤枉你?众所周知羽卫一切行事以皇室为先,你敢质疑?”
“我……”李义森张口结舌。
他自然不敢。
“大成律令,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你这整整五百副战时铠甲……”崔游眼睫垂下,再抬眼时眸中冷光四溢,“是想进多少次地府?”
崔游抬眼征询李悫的意见:“陛下,尚有一事。臣手中有李义森与梁兰国勾结的确凿证据,其中还牵扯了吴相之子兵马司车马主司吴枫,他与梁兰国叶护阿纳也特通信,其中对于陛下任人一事,也是多有微词。本不应烦扰陛下,可是事关吴相,臣拿不准主意,请示陛下该如何处置才好?”
李悫闻了许久的月澄香,面色却越加青白,他吸吸鼻子,明显精神不济。
“既然已经查明了,剩下的事情便由你来做吧。”李悫扶着龙椅的把手起身。
苏伏及时将月澄香盒子收回,放到袖中,去搀扶他。
张禄见状也要去搀扶,却被李悫一手挥开,冷冷道:“你既然已经是吴相的人了,就不必再会孤这边了。去吧。”又转头对崔游道,“若是确凿,大成留不下对孤有异心之人,李义森,斩,吴枫割去舌头,砍去十指,斩。喜欢梁兰国是么?那尸首便丢到凉州外喂狗。”
他这话一出,吴襄眼歪嘴斜,扑倒在地,手还不住的颤抖。
李义森跪下,连声重复道:“陛下,冤枉啊!”
李悫却早已厌烦,完全不听他的喊冤,甚至加快了一些脚步。
李璿跪着求李悫道:“阿耶,饶了表弟吧。舅父一心为阿耶啊……”
李悫本已经下了台阶,听见他的话,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在这个殿上,那个人对自己也是这么说。
我一心都是为了你啊,阿兄。
哼。
李悫认为李璿眼中完全没有李氏,只有吴氏,心中觉得更是烦躁,。
他冷冷看向李璿:“既然你这么向着你的舅家,便在你表兄死后去凉州为他念三月经文吧,不得我召,不得回汴京。”
说完,便在苏伏的搀扶之下离开了。
李璿跪在原地,不知所措。
崔游看着那个肥硕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右手中指和食指竖起,其余三指汇拢,摆摆手示意羽卫退开,他走向跪着的李义森,弯身在他耳边以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冤枉?你怎么会是冤枉的呢?难不成那些铠甲和刀剑都是我塞进去的么?”
李义森的目光灼然瞪向崔游:“是你,是你!”
崔游但笑不语。
李义森趁人不备将一个羽卫的剑夺过,就要朝崔游的脖颈上挥去。
谁知有什么东西砰一声撞击到剑身,剑歪了一瞬,崔游也有时间作反应,这才及时闪避,只割断了崔游几根头发,飘飘然悬在空中,落在地上。
崔游如玉的脸上被锋利的剑划出一条细微的血线,他二指摸摸脸上的血,笑道:“败军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