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87)
本就紧贴的衣裳粘上身,无处不难受。
可她也不能说。
太子严格也是有严格的道理,她只能认真达成太子苛刻的要求。
李景淮纠正完她的姿态,便拉开视线端视他的成果。
沈离枝这身骑服服帖在她的身上,很方便和容易看清她哪里发力哪里松懈了。
此时她视线平齐前方,挺胸开肩,腰肢挺直,细长的腿顺着马腹自然垂下,臀挨在马鞍之上稳坐。
这般坐于马上,骑乘的姿势已经相当能唬人。
若是不知道底细的,说不定还真会以为她是个骑马的高手。
李景淮目光寸寸往下,若目光是笔,此刻他已经能画出一副标致的美人图。
抚州在大周南境,那里的女子天生骨架玲珑,沈离枝更是修腿细腰,她身骨纤细但又丰盈有致。
占尽山风水秀的气韵。
李景淮看了半息,淡淡撇开眼,用鞭子指向前方,那里立着一根障碍柱子,他再次开口给沈离枝下了个指令。
“绕过去跑一圈。”
沈离枝眺望并估摸了一下那柱子的距离,大约十米。
然而太子口中所说的是跑一圈,而不是走一圈。
她便有些为难。
沈离枝不曾纵马飞驰过,少有几次骑马外出的时候也是由仆人牵绳作伴,但她又怕太子一个不高兴就一鞭子抽在马身上,若马儿受惊她肯定也控制不好。
届时摔了伤了,都是自己受过,倒不如自己掌握主动。
她轻扯了一下缰绳,学人抬腿轻敲了一下马腹,能在东宫的马本身都是训练有素,可在沈离枝的驱使下,那马就缓缓抬蹄往前,一直都保持快步却不是跑步。
马术不精者确实不知道如何让马发起跑步,光靠磕马腹或者拉扯缰绳并不能让马领会驾驭者的意思。
李景淮挑起眉,狭长的凤目微眯起。
早知道马一动,她那姿势肯定又要打回原形。
却没曾想过,她连骑马跑都不会。
球都追不上,还想参加击鞠比赛?
沈离枝驱马走过柱子,很快她就发现一个新难题。
她不会让马转弯。
向左扯缰绳,马儿只把脑袋撇向左侧,步伐却坚定不移地往前。
眼见着越走越远,走过了立柱,沈离枝不得不从马背上费力地扭过身子。
巴巴望着骑马停在原地的太子,扑煽的大眼睛里有些疲倦又仿佛还有些委屈。
像是那马故意为难她一样。
李景淮一日的坏心情都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沈离枝被马带走,一副无措为难的模样。
“傻子。”他低声一句,才抬手用鞭子轻敲着身下的马,慢悠悠赶去帮沈离枝控马。
“殿下,其实我不太会骑马。”沈离枝终于低头,太子这样的教法,她有点吃不消。
李景淮瞥她一眼。
他这会才算是知道,即便他再勉强,就像霜风吹不开夏花,时候未到,如今的沈离枝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就到这。”
沈离枝悄悄松了口气,然后慢慢弯起眼,浅浅一笑,“多谢太子……”
李景淮瞧着她的笑眉笑眼,用鞭子轻击着手心,慢条斯理开口道:“明日申时,在这里等孤。”
沈离枝的笑容一下便凝住了。
沈离枝低估了太子的耐心和执行力。
自跟太子学骑马击鞠,她就犹如上了一条不到彼岸不回头的贼船。
已经没有中途放弃一说。
不过虽然辛苦也算是有回报,五日后沈离枝也能有模有样的骑着马绕场跑圈了。
苑令直夸她聪慧,还大言不惭地吹嘘她这样骑术已经能及上中流水平了。
这话沈离枝也只敢听听,从不敢想。
就不久前,同屋的罗知薇还奇怪问过她,“骑马还需要练吗?”
令她惆怅良久。
在上京还真没有几个官家小姐、贵女千金是不会骑马的。
开国皇帝敬帝南征北战,麾下亲军三千,哪一个不是文韬武略,智勇双全,这些从龙功臣最后都成了上京里的权贵大臣,其子孙后代骨子里还流有当年驰骋疆场的血脉。
这些强筋热血自然而然就在上京演变出许多类似投壶、蹴鞠、马球、捶丸的比赛。
他们自幼接触,也没把它们当作一份需要费心练习的技能,而是一种游戏玩闹,潜移默化之中的熟练也比外地人挖空心思去学要强得多。
所以在其他的女官勤练琴常习画的时候,只有沈离枝一人在临时抱佛脚,学骑马。
但也正因如此,因祸得福。
太子在跑马场教她这几日,也不至于和别人碰上,更不会有人知晓这个秘密,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常喜也为此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