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69)
她垂下眼,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老夫人确实很担心她,用力握着她的手,仿佛想将谢府的底气渡给她。
然从东宫出来后,她就只剩下嫁人一条出路了不是吗?
眼睫一抖,她复抬起眸,乌黑的眼珠被浓密的睫毛弯成一个温柔的弧度。
“多谢祖母为离枝费心了,但离枝觉得呆在东宫就很好。”
谢老夫人狐疑地看着她,显然不太相信。
太子虽然生的丰神俊秀,可是那就是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冰坨子。
可,看有什么用,你又吃不到嘴。
这不同画饼充饥一个道理嘛!
谢老夫人一辈子在后宅里,并没有为官入仕的野心,因为她是属于老派的贵女,觉得女子就该养得娇娇美美,找一个上进的夫君生下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那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可惜她疼爱一辈子的幺女没有这个好福气,好不容易生下的嫡子却早早夭折了。
谢老夫人又拍了拍沈离枝的手背,像不勉强却又自有自己的打算,“不着急,反正没有那么快能相到合适的人。”
众人又在花亭里坐了一会,沈离枝总算在二夫人的介绍下把屋子里的人大致认了一遍。
她们见老夫人把沈离枝捧作了宝贝,为哄老夫人开心免不了要把沈离枝夸一遍。
沈离枝面对她们的夸赞神情始终保持一致,让人挑不错的温婉娴淑。
“呀!差点忘记了,再过两日可不就是表小姐的生辰了。”这位开口说话的圆脸妇人是谢府旁支的夫人,因为生得一张有福气的脸又很会逗老夫人开心,时常会出现在谢老夫人身边。
她话音刚落,众人又纷纷看向沈离枝。
她去岁才及笄,转眼就要再大一岁了,这里的人都或多或少都知道她丢了一门好亲事,也有或真或假替她惋惜。
那毕竟可是富可敌国的裴家呀!
沈离枝侧头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并没有想起这桩事,她甚至有些迷惑地回看了一眼沈离枝。
沈离枝对她弯着唇微笑,又回过头对夫人们说道:“夫人们记错了,过两日是长姐的生辰,并非离枝的生日。”
圆脸的夫人先开了这个头,没想到却使错了力。
这位夫人因为出身不高,旁边的人都多少有些瞧不上她,觉得她光凭一张嘴,没什么真才实学只会奉承,见她这次当着老夫人的面拍到了马腿上都觉得暗喜。
圆脸的夫人尴尬得用扇子遮住半张脸。
“不过也没差几日。”沈离枝却对她依然温和,浅浅笑道:“多谢夫人记挂了。”
沈离枝没能赶上午膳,便被谢老夫人留下来,参加傍晚的寿宴。
今日老夫人做寿,要招待的人太多,一波一波的人迎上来同坐在主位的老夫人道贺,沈离枝便不好再站在老夫人身边,免得太多人好奇打探她的身份。
谢萱姝刚好瞧见,就顺手把她拉到了谢府女眷的桌子边坐下,拿起银箸就问她。
“祖母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要给你找个好夫家啦?”
沈离枝点点头,听谢萱姝这笃定的语气不由问道:“外祖母很喜欢给人牵线搭桥?”
“那可不,眼见着把谢府适龄的姑娘都定了个七七八八,就差我和你还空着了,祖母常说好男人就跟雨后的松覃,采一株少一株,天时地利都少不得。”
松覃是极为稀有的菌类,常为贵族追捧为稀贵佳肴,生长极慢,过季不侯,这不就颇像是择选优质的佳婿,培养不易,早定早有一般。
“外祖母研究颇深啊。”沈离枝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呢?你也急着要嫁人?”谢宣姝赫然是谢府中的异类,旁的姐妹都不爱搭理她,因为她总是有一套一套的歪理,就譬如不想成亲。
每每那一堆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商量着这个那个男儿的优劣,谢萱姝最不耐往哪儿去了。
沈离枝笑看向前方,眸光里像是落入了星河,璀璨夺目。
谢萱姝觉得身边这个表姐和明瑶似大不相同,虽然她和明瑶表姐关系也不错,因为明瑶是唯一能理解她想法的人。
理解归理解,她也知道沈明瑶和她并不是同类人。
沈明瑶留在上京就是迫切地想嫁给太子。
一道清柔婉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打散了她飘远的思绪。
“我想试试点别的。”
“除了嫁人还能有别的事?”虽然叛逆,但是谢宣姝在这个环境潜移默化还是接受了大部分女子出生到及笄,唯有嫁人才是一件正事。
“有的。”沈离枝指尖搭在白窑瓷上,感受着杯里茶温逐渐变凉。
谢萱姝挑起一箸笋干银针,稀奇地转眸瞧她,“你不会要说在太子身边做女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