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185)
“美好的东西易逝……殿下你可知道为什么?”帝师的话犹在耳畔,“因为弱小的人保护不了他想要的美好。”
他已经不弱小了,可也不行吗?
李景淮猛咬牙关,尝到了逆行而上的血气,他用发颤的指尖忽而掀下身上的大衫。
沈离枝只见身前虚晃一影,她被一件大衫从头罩住,紧接着被人抱起。
只是这一次太子没能把她抱起来,他腿膝一软,单膝就落了地。
咚得一声,震得沈离枝脑子彻底变成空白。
四周嘈杂的声音仿佛都飞出九霄云外,她被局限在只有她与太子的空间里。
只能听见李景淮在耳边急促喘息。
他没有松手,却似乎再没有了力气。
“殿……下?”
他为何会这样?
沈离枝吞咽了一下口水,手脚皆不敢挣扎和晃动。
太子像是变成了一个脆弱的架子,一晃,就会散开。
赵争的声音和常喜的声音在外面听不真切。
沈离枝只听见太子的声音在耳边低吼。
“让人送水到净室!把医正给孤叫来!——”
三重殿的净室足有两个书房那么大,专属太子。
玉石所砌,凿取地下温泉水引入池心,常年氤氲着一股清列的水汽。
沈离枝茫然落了地,抓着自己的衣襟看着犹如陷入癫狂的太子,不敢发出半分的声音。
太子离她不远,敏锐捕捉到她的退步。
“衣服,脱了。”
四个字蹦进耳朵里,沈离枝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更用力地抓紧自己的襟口。
她这一迟缓,李景淮等不了。
他伸手拉住她的腰带往前一拽。
沈离枝往前一扑,手刚扶在木桶之上,腰间的系带就被人抽了去。
她只来得及死死勾住腰带的尾端,可是李景淮的力气太大,这条带子居然从中断裂,回弹起的玉扣打得她指尖火辣辣的疼。
十指连心,她还没来得及压下眼底氤起的水雾,接下来的事更让她无暇顾及这点疼痛。
失去腰带,只剩下几根系带,李景淮早没有耐心一一解开,他直接抬手摁下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从她的后领处往下剥。
她的后背逐渐裸露。
一根根断裂的丝帛声像是琴弦崩断,一声声在耳畔放大,振聋发聩。
“太子——!”
沈离枝惊地声音都拔高了。
她抬不起头,甚至若不是她的手还死死撑在桶边,她的上身会因为太子这力气而往桶里倒去。
李景淮就用这股蛮力,把她剥得仅剩下贴身的衣物。
至于那身外衣早被他甩出了老远。
沈离枝的震惊还没完。
太子又从桶里勺起水直接往她身上浇下去。
水是刚刚备下的,来不及烧这么一大桶热水,仅仅是温热。
虽对夏日来说,算不上冷。
可沈离枝的身子还是抖得像是打冷颤。
李景淮虽然在浇她,自己身上也是溅满了水。
水很快在两人脚下凝聚了一大摊。
两人同样狼狈。
李景淮默不作声地浇了几大勺水后,发现那股香气还能从沈离枝身上闻到,他又咬紧牙关,拽着沈离枝到了汤泉池边。
沈离枝怕水,这下是真的害怕了。
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衣衫是怎样不整,就抱住他的手臂道:“殿下,别这样,我真的害怕……”
话还没说完,李景淮已经把她毫不客气地推进水里。
沈离枝还抱着他的胳膊,他也没有挣脱,任由她像是攀附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扒住他的手。
“我、我真的害怕……”
沈离枝颤着牙关,不敢松手,仿佛一松手,下面就是会把她摔得粉身碎骨的深渊。
她脸上水珠乱滚,也分不出是泪还是水。
口里颠来倒去说着害怕,嗓子都有些微哑了,可是李景淮就是不捞她起来,任她泡着。
沈离枝挣扎了几下,又在水里蹬了几下脚。
水没她想象那么深不见底。
好半响,她才从惊慌中慢慢平复下来。
可奇怪的是她身体还在剧烈的颤抖。
但又仿佛不是来自她本身。
沈离枝把目光放在她抱着的那根胳膊上。
——是太子。
李景淮急促地呼吸从没有平息,他低垂着头,更让人看不清表情。
只是他整个人僵硬地坐在地上,除了肌肉不可抑制的颤动,几乎是一动不动。
沈离枝从他的下方往上望去,在他低头的阴影中看见他唇边竟还有血溢出。
“……殿下?”
李景淮宛若被惊醒猛咳了几声,口腔里充斥猩甜的铁锈味。
他狠狠擦了一下唇,紧闭的双眼才缓缓睁开。
沈离枝很狼狈,鼻尖眼角都泛着红,肩上脖颈上也有挣扎过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