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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124)

作者:青山问我 阅读记录

真可笑,皇帝被上玄天蒙了眼,就连朝官也被蒙了心。

上上下下都做了那提线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叫人操控着。

看着他们蠢而不自知的样子,李景淮没有了心情。

他用力抵住自己的上颚,从中仿佛又舔舐到了血味。

教化不了,便彻底清洗。

这才是给大周革新换血最快的法子。

在太子阴郁可怖的眸色中,刘仰和陈谈都怂了起来。

“下官不敢。”

“太子息怒。”

常喜早也摸清太子所思所想,及时道:“殿下,依老奴所见,上玄天这一卦恐大有文章啊!”

前段时间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同审严行豪一案,便让大理寺、御史台势如水火。

如今倒像故意又往这火里加了一把干柴,想要掀起更深的矛盾。

这无疑是在激化朝中上下对太子的矛盾。

谁不知,最开始让这火烧起来的人正是太子。

李景淮手指敲敲手臂,偏头撇向一侧。

他的身侧站着一人,静的像是一株斜插在瓷瓶里的花,安谧地盛放,从不会打扰主人。

茶室的竹帘半落,光线透过缝隙照了进来,沈离枝的半张脸就迎着光,半张脸隐在影,像是一尊慈悲观音像。

她秀眉微颦,听完两人的话,就好像兀自陷入了沉思。

“沈离枝。”

沈离枝眨了下眼,从沉思中醒转,低声回禀:“殿下叫奴婢?”

“这两位的话你也听了,作何感想?”李景淮慢条斯理地问她,视线在她的脸上徘徊。

沈离枝没想到太子竟会询问她的意思,可抬眼瞥见他英朗的眉目中抑下的冷肃和暴虐,心中先是一跳。

显然他刚刚口里所说威胁之词,并不是漫不经意地随口胡诌的。

他还当真有这样的想法。

沈离枝想到太子那不作假的狠绝行事,马上扬起笑,柔声回他:“奴婢想,两位大人既然都诚心求娶,为何不问问侍郎家小姐的意思。”

两家都在抢她,却又无人在意她,好像选定婚事不过是因为那卦象的意思。

人是活,卦却虚。

可人言却比不得一卜卦象来得重。

沈离枝同情那位侍郎家的小姐。

“可笑!婚姻大事乃父母之言,岂有问女子一说?”

陈谈顿时不高兴了,张口就反驳。

虽然沈离枝是太子身边的女官,可是到底还是个女子,且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怎可以参与谈论他人的婚事。

所以他怒目而视,瞪向沈离枝,像是她所言是滑天下之大稽。

真是岂有此理!

面对陈大人的愤怒,沈离枝只颔首点头,像是认可他所言,随后又温声问他:“是啊,婚姻大事既是父母之言,那敢问大人所求的道长算是令郎的哪位?”

一语落,那道温柔的嗓音也宛若变得极为锋利。

一下扎得陈谈张口结舌,接不下这话来。

上玄天的道长算谁?为何能对他们子嗣的婚事指手画脚?

就差没直接挑明直言,两位大人是要将儿子送给道长做干儿子了吗?

一向伶牙俐齿的陈御史刹那像被人拔了舌头一样,笨口拙舌,只能干瞪眼。

等一息过后,百转千回的心思归笼,陈谈又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并非没有注意到,而是身在其中,随波逐流,自然便都忽视了。

上玄天的道长随便一卦,就能牵动上到皇帝下至百姓的言行举止,小到百姓婚嫁,大到国家政事。

要不然为何会有天下三分,皇帝一分、国师一分、太子一分之说。

可是这天下本该是李氏皇族的,这鹤观海何德何能来瓜分大周?

细思之下,让人如坠冰窟、惊恐万状。

“这……这……”陈谈吞了一口唾沫,看了看沈离枝又看了看太子,忽而抬袖擦了擦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咋了,这和道长有什么关系?”

和文官的敏锐心思不同,缺心眼的武官刘仰并没有察觉出端倪,听见沈离枝似乎在影射他们,就怒冲冲道:“你不过一女官,休要混淆视听……”

刘仰出自草莽,生得高大不说,粗眉铜铃眼,头发丝犹如炸开毛的狮子毛,那模样还挺唬人。

沈离枝出身抚州,很少见如刘仰这样粗旷大汉,冷不丁被他瞧一眼,犹如被恶鬼盯上,不由自住脚步便往后退一步。

是本能地退让这武夫的满身煞气。

李景淮察觉到她后退的动作,微一抬手,像是划出一道鸿沟,阻拦在两人之间,他抬眸便对刘仰冷冷道:“你骂孤的人?”

沈离枝看着抬起的那只手,横于她身前,袖摆垂下,宛若一片屏障。

挡去了扑面而来的狂浪暗涌,

就像在他身后,永远会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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