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101)
这事情可轻不了啊。
李景淮用力握了握手心,指尖刺得发疼,却也难解心头怒火。
他从没料想过,在东宫之中,有朝一日,他竟也会身中情·药。
如此低劣的手段,弄得他如此狼狈。
“把,孤床上那个女人拖下去,问刑。”他缓慢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光这点时间,他就感觉邪火又卷土重来。
水珠从他额头滑落,顷刻被他滚烫的皮肤灼热。
“是!是!老奴就去。”常喜连忙道,他上前准备扶起太子,却被李景淮一把挥开。
“别碰孤!”他的嗓音从没有这样过,带着一股低靡。
常喜打了个激灵,才听出他声音里的反常,脑子里飞快一估量,大惊失色道:“殿下,莫非那贱奴还给殿下下了药不成?”
李景淮用手拉扯了几下衣襟,转头用湿漉漉的眸子盯了常喜一眼。
那张原本清贵冷傲的脸上满是不寻常的潮红,水润湿了他的长睫,垂覆在那双充斥着异色的瞳仁上,金中泛红,像是兽。
如今他神志渐失,可不是如同兽一样。
常喜倒抽了一口凉气,吓得一个屁股敦坐在了湿地上。
“殿、殿殿殿下,这贱奴居然如此大胆!”常喜结结巴巴,双目像是承受不住眼前一幕,开始疯狂跳动。
“滚出去!”李景淮暴怒,朝他扔来了一个盆。
常喜再不敢乱看,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一边命令人把床上的女人拖下去,一边找人传太医馆医正来。
他在殿门外被风吹得眼睛乱跳,一扫殿外台阶下乌泱泱跪着的宫人,他们痛哭流涕、瑟瑟发抖,却不敢大声求饶。
“常喜公公,今日值守的宫人都在这里了,一个、一个也没漏,请公公查验。”
一个小太监便跪在了人群之前,他哆嗦着双手,捧起排值册子,话还没说话,两眼先流下泪来。
常喜看了他一眼,就摆摆手,叹口气道:“先收着吧,等殿下来发落。”
他刚叹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眼往阶下环视了一圈。
今夜过后,这些人的命,悬了。
常喜在并不寒冷的夜风中,抱了抱自己的双臂,又转身回了净室。
李景淮的情况更加不好了。
常喜就在净室的门外没敢进去,小太监们又往里面送了几桶冰水。
“殿殿殿下,三殿下带来的那些清倌还没走远,需不需要老奴……”常喜听见里面的水声阵阵,既怕冻坏了太子也怕他憋出病来,遂壮起胆子在外面建言。
这药如此烈,只怕是医正来了也没法马上帮他缓解,长此以往,恐怕会先要熬坏太子的身体。
里面久久没有传来太子的反驳,常喜心头一松。
或许太子殿下会听取他的建言,不再这么折腾自己的贵体。
“滚。”短促的声音,从净室里的水声中传来。
常喜一缩脖子,再不敢乱提。
他脚步往后,正打算火速去把医正提过来,先救这燃眉之火。
净室里又传出太子的声音。
低靡缱绻,沙哑惑人。
“去,把沈知仪叫来。”
第46章 解药 她才是太子的解药?
繁星如沸, 夜深风轻。
一日的闷热都沉积在夜色里,任那小风拂动,也不带走一分。
太子寝宫外鸦雀无声。
沈离枝从宫外被东宫近卫带了回来, 尚不知道发生了何时, 见着太子的三重殿院子里一群跪地不起的宫人,只能猜到是出了不好的事。
玉阶上,常喜引颈盼望, 见着小太监打着灯笼引着一位女官, 连忙从台阶上快步走下。
“沈大人!”常喜都快急出心疾来了,看见沈离枝出现犹如他乡见故知, 险些要落下激动的眼泪。
沈离枝见他一脸慌色, 心跟着突突跳了两下,提起裙踞急步走近。
常喜捏着袖摆, 引她往殿内走,一边压低声音道:“您可算来了,这巧,太子的药也刚刚煮好, 您就一道带进去吧!”
沈离枝问:“殿下受伤了?”
花白胡子的院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在台阶上就把提盒递给常喜,犹如甩开烫手山芋一样。
“这药、得趁热喝啊。”他嘱咐常喜道, “冷了可就效果差了,也不知道克不克得住‘夜海棠’……”
沈离枝见医正一脸严肃, 又问:“这是什么药?”
“沈大人您快些。”常喜没时间给她细细解释,提了药就催促她。
沈离枝虽茫然,也只好对医匆匆行了一礼,再进入太子的寢殿之前,几名宫婢给她换了一身衣服, 所有东西都给换了下去。
沈离枝任她们摆布,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她便由常喜带进殿去。
今夜寝殿里没人伺候,因为伺候的人都跪在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