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千岁(17)
“你若是不想活命了,就尽管撒手去玩。”以芙处理好了他的伤口,恼他将自己的性命弃如敝履。
“现在宫门禁闭,想必有不少巡逻的侍卫。”以芙拉起被褥,轻轻地盖在褚洲身上,“你先睡一会儿罢。”
褚洲掀开被褥,不要盖。
以芙坚持不懈,又帮他盖了一次。
褚洲拧眉,再次踢开。
如此几回,以芙成功地被他惹怒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褚洲盯上她的脸,“太香了。”
被褥里馝馞旖旎,缱绻绵长,无一不是她身上的冷香,太热烈、也太磨人了。
第9章 过往 他好像从来没有过去
等褚洲再睁眼时,已经不知是夜里几时。
青檀凭几上的红烛落蜡,在小几上留下一摊烛泪。朦朦胧胧的光线里,以芙一手支颐,脑袋还是小鸡啄米似的往下掉。
褚洲紧紧地盯住她精致而小巧的下巴,恶意地看着它“哐当”一声砸在了上面。
以芙似乎是被疼痛惊醒了,惶恐地环视一圈儿四周,正好见到对方紧巴巴地盯着自己。
“大人?”
他的眼睛出奇得亮, “最近颇有些手痒。”
“啊?”反应过后,以芙先是缓缓地摸上自己脆弱的天灵盖,再是凝脂美玉般的脸皮,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行——”
“暂且先留着,等日后不听话再把脑袋砍下来栽花。”褚洲捂着伤口起身,顺带把针线盒里的手帕也顺走了,“走了。”
以芙替他开了后窗,笑得像只小狐狸,“大人路上走好。”
苍穹的颜色渐褪,有浑浊的黛紫色翻滚着一朵朵巨大的早云纷至沓来。
再不走,恐怕真的要来不及了。
褚洲刻意忽略了她贼兮兮的笑容,也刻意地忽略了这个笑容带个自己的心理上的不舒服。快速地翻窗离开,不留一丝响动。
……
太尉府中,两个随从正在书房里焦虑地来回行走,“都这个时候了,大人怎么还不来?”
苍扶的一张脸拉得老长,“莫不是——”
“大人身手比我们敏捷许多,怎可能被宫中侍卫捉住!”鞠蛟瞪了一眼一脸愁苦的的苍扶,“再者宫中有我们的人,就算出了事也会及时知会!”
“要不我们潜伏进去看看?”
鞠蛟凝重点头,“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二人脚步匆忙,不过只走了两步,书房的门从外面就被打开了。
褚洲来不及换去身上的夜行衣,冷一脸戾气。恰逢两人撞上枪口,语气也是冷冰冰的,“做什么。”
“我们二人见大人许久未归,正打算潜伏进宫看看情况,不想您恰好回来。 ”苍扶注意到他腹部凝结的血块,“大人受伤了?”
“包扎过了,没什么大碍。”
“大人把东西拿到了吗?”
褚洲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锦盒,往苍扶身上抛去。
鞠蛟大喜,高声催促着苍扶将盒子打开,“失去此物,这蠢笨如斯的皇帝还有何颜面在重臣面前夸夸奇谈。”
他大笑,“北陵王朝如何能在各个国邦面前站住跟脚!”
金制的锦盒光华璀璨,不知是日思夜想多少时间才盼来的。两人纷纷凑上头,去见证这样一个伟大的时刻。
苍扶动了动指,掀开盒盖。
然而——
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盒子里夜明珠,神色骇然。
鞠蛟大叫一声,“大人!”
抬眸望去,见男子面沉如水、风雨欲来。
褚洲还真没想过以芙的胆子能大成那样,能偷偷摸摸地把锦盒里的玉玺替换成夜明珠。
怪不得走之前,她笑得那么贼。
苍扶喉头滚动,“这——”
“明日我会去宫里取回。”
褚洲神情自若,举步走至桌前,从散乱的棋盘中捻出两粒精巧放黑白棋子。
二人见状,急忙上前帮他推开桌案后面当做摆设的书架。墙面上有一个形制巧妙的机关,在黑白二子的嵌合之下,缓缓地开启,露出一个暗道。
一股潮湿而腐朽的污霉味裹着丝丝游弋的冷气迎面而来。
苍扶与鞠蛟对视一眼,默默跟上褚洲。
甬道逼仄崎岖,会有黏糊糊的液体一路沾上衣袂。饶是苍扶一个八尺男儿,捂着眼睛朝着鞠蛟的身上靠去。
“我就算天天来这种地方,还是被吓一跳。”
鞠蛟不耐烦道,“这里面其中一个还是你亲自扒皮去骨的,你现在在我跟前装个什么劲。”
褚洲有一个怪癖,就是喜好收集仇家的尸体,再将其美化后摆在显眼的过道。可无论怎么美化,都是叫人毛骨悚然的不是么。
苍扶欲哭无泪,“你别说啦你别说啦。”
“喏,那个骷髅骨架就是你亲自处理的。”鞠蛟幸灾乐祸地在一旁解说道,“用弯月镰刀一点点地把骨头上的碎肉剔下来,再用特殊的香料浸泡尸骨以保证不被侵蚀,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