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光晚(72)
“行迟,那话本子,能不能不烧?”
“不能。”
“可我觉得……我或许……还要再补补课业……不然……下次搞不好……就跟不上进度了。”
男人转了身,那人还躲在被子里,装死一顶一。
足足凝了半刻,行迟才叹了一息:“这不是该你操心的课业,睡觉!”
吱呀一声门开,苏林晚就这样捂在被子里,愣是手.指头都快要抠秃噜了,才敢扒开来透了气。
这算什么?
明明是质疑他行迟不行,怎么到最后折在自己这了?
都怪这张嘴,既快!还狠!
想到这,不禁就伸了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嘴,哎,是狠,都紧张得把自己咬破了,没出息。
更没出息的是,自己就这么举白旗了。
原来接吻,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呜——
苏林晚又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烙大饼,到后来暗暗捏了拳。
不行啊苏林晚,你不能输,你得把面子挣回来!亲回去!不,啃回去!
他行,她得更行!
对了,大婚之前那个嬷嬷教她的是什么来着?真是悔不该逃出去,她应该听啊!好好听明白,听清楚!
所以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行迟那木头才瞧了几天话本子啊!怎么什么都会了?!
是她听的书还不够厉害吗?
什么书能更厉害一些呢?
苏林晚想了许久,终于记起来,那日她娘荣氏辞了嬷嬷时候好像还提了什么嫁妆画之类的,说得隐晦,如今想起来,突然就开了窍一般明白了母亲的意有所指。
等天亮了,得叫轻羽找出来。
这眼睛应该快好起来了吧,她可得比行迟早一步学成归来。
现在藏起来也好,别叫他瞧见,她必须先自己个儿用点功,掌握主动权!
一点不清楚自己不服输的夫人究竟现下在思考什么的某知名山庄少庄主,独自在冷风冷雪中立了半个时辰,才将这一腔子沸腾的热血给按捺下去。
行风提着刀跟在后头,也不晓得主子是不是睹雪思人了,想着往年每次下雪主子都是不高兴的,今年有夫人在,他还以为主子能略微高兴一点,没曾想,这落雪天的,夫人竟然忍心把主子赶回书房来哎!
瞧把主子难受的,回了书房都不进门,单是立在檐下这许久。
是今天主子做的肘子不好吃吗?
嗯?等等。
行风想到这儿,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如果是为了肘子把主子赶回来,好像也是情有可原的。
看胖婶那为难的模样就晓得了。
民以食为天啊,夫人嚷嚷肘子也不是一两天了,主子这可不是吃力不讨好来了么。
可到底还是太难受了,夫人不晓得其中缘由,就这般将人赶出来了,主子只能一个人舔舐伤口,唉——
“爷,要不咱先回去睡吧?再站着,任是身子再好也吃不消呀。”行风上前一步,一抬头,竟是瞧见自家主子噙了丝浅笑,这会儿伸了手去接那飞进檐下的飘雪。
哪里有一丝一毫苍凉的影子?
还有这是做什么?
主子不是最讨厌雪了吗?怎么还学人少女怀春捧雪自怜哪?!
这不寻常。
然则他家爷也不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瞧着那雪花化在掌心,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映雪江山易,如似一飞鸿,存损几转终罢了,得人行将何憾。”
苍天哦,还作起诗了。
行风忙不迭点头应和,想了.想又听不懂,只能继续认命立在一侧。
又是半柱香时间,才听他家主子道:“睡吧。”
“是!”
第二日府里来了裁缝,轻墨领过来的时候,苏林晚还搭着哈欠,任那几个丫头在自己身上量了好半天,才终于又倒回了被子里。
趁着轻墨送人出去,轻羽担心过来问道:“夫人夜里可是觉得冷?怎么这般憔悴。”
冷倒是不冷,就是这心脏它有点小心思。
苏林晚管不住它,任由这家伙驰骋千里,拉都拉不回来。
等到终于它没能蹦跶得厉害的时候,天都要亮了。
“没什么,可能是晚上吃多了。”苏林晚仍是闭着眼。
“风护卫早间过来送了药膏,也没说是用在哪里的,”轻羽想起来,拿了个小瓶子出来,不过一瞧她家埋在被子里的主子怕是也不想伸手过来拿,便就只躬身问道,“夫人伤在哪里了?方才量衣时候奴婢没瞧出来,也不好细查,夫人还是先叫奴婢看看吧。”
什么药膏?什么伤?
苏林晚不干,又往被子里拱了拱,这一拱,蹭上了唇瓣,哎呦!
还有点疼呢。
“夫人!”轻羽无奈提了些声音,她属实没发现她身上哪里不对,却也没往其他地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