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金屋(69)
陆浔指腹抵住她的唇,“叫声别的听听,哄我高兴了,我就帮你。”
这大奸臣,坏透了!
沈沅“唔”了一声,披着寝被软软抱住他的腰,低低叫了声,“陆郎。”
软软糯糯的,竟比世间的任何糖果都甜。
陆浔垂眼看她,好一会儿,他抬了手搭在她的腰间,徐徐向上轻抚她的乌发。
沈沅眼皮一沉,忽地困意袭来,便再没了知觉。
…
秋夜寒凉,风萧瑟而过,陆浔从九重阁楼顶一跃而下,奔走于廊檐之上。
下一个人,是当年的御林军都尉,而今因事遭贬,在外经商,前不久才回长安。此人正是与陆家有商的铺子,也是小嫂嫂经常见的人。
他本就没想过不让她知道这些事,只是若不让她睡过去,她又要拉他问东问西,实在是烦人得紧,陆浔没那个耐性再去哄她。
他本是只打算将她据为己有,永远囚困在鸟笼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境突然变了,对她一次又一次妥协心软。他又不是要找一个祖宗回来,即便是他的祖宗,他也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对她。
小东西太欠收拾,对他虚情假意也就罢,如今越来越蹬鼻子上脸,自己真是惯着她了。
…
深宅大院,除却守夜的仆从,处处都熄灯,一片昏睡之意。
陆浔并不是非要在深夜杀人,只是白日遭成的动静太大,届时只会闹得慌,再让那胆小的嫂嫂瞧见,怕见他时又和初见一样畏畏缩缩。
刀刀而落,流血漂橹。
陆浔如今地位,他本可以不必亲自杀人报仇,可那疯妇告诉他,他嗜血而生,生来就是报仇的,当年的恶人必须由他们族人的手来了结,才可祭奠数万亡命之魂。
回去时,他绛紫阔袖已满是血迹,仿佛从血水里出来般模样。
天差不多快亮了,此时陆浔并无疲倦,反而因痛快的杀人感到解脱释放的畅快之意。
被囚禁于世的孤寂亡魂,或许他早就死了,只是那些不甘的亡灵附着在他身上,让他拿起审判的屠刀,一个一个杀掉他们所有。
世间大奸大恶,孰是孰非,谁能分得清。
陆浔立于血泊中,敞开朱门外有商贩推摊而过。陆浔垂眼看向刀柄的尾端,推摊之人也在其中。
长安城又出了一桩命案,商界大户被灭满门,对接还躺尸了一个年老体弱的摊贩主,死于短刀,被发现是血都凉透了。
这些命案本交由大理寺处理,然,大理寺却迟迟没动,最终变成了悬而未决的疑案。
…
日头升起,大片光线进来照向榻里,沈沅感受到刺眼的光线,呢喃一声,哼哼着开口,“环素,把围幔拉起来,让我再睡会儿。”
“小嫂嫂原来还是一个贪睡的小懒虫。”耳边有人嫌弃地开口。
沈沅先是抱紧云被整个人都蜷缩到里,下一刻登时就醒了,散落的乌发乱糟糟地搭在眉下嘴角,她看了眼日头,再望向鸟笼的外的陆浔,自欺欺人般开口,“几时了?”
陆浔打开笼锁进了里面,缓步至她面前,耐心地挑开她乱糟糟的头发,慢悠悠道“我上朝已归。”
“约莫着已过巳时了吧。”
巳时?
巳时!
她竟然在陆浔这一觉睡到了天亮!
下一刻,陆浔手在半空中停住,榻里的人从他臂弯处钻出去,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了,从高吊的榻跳到地上刚起时动作太大,落地便有些不稳,脑中晕晕的,陆浔手臂始终横在她身后,以防她倒下去。
沈沅手忙脚乱地下来,两眼望了一圈,鸟笼里除了一床被子再无其他。她这才记起,衣裳还在三楼呢!昨夜陆浔抱她上到九楼,就直接把她塞到被子里,她的衣裳他可没好心地给他拿过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沈沅皱巴着脸看他,双手护胸,转身又往高吊的榻里爬。
陆浔颇有兴致地看她费力地动作,她一腿抬起先搭到榻里,两手攀住榻沿儿,另一腿向上用力蹬,乌压压的青丝在后背间如上好的绸缎飘动,偶尔几缕调皮的头发会挡住她秀气端庄的小脸,有趣极了。
鸟笼里的软榻确实吊得高了点儿,他倒没想过小嫂嫂会这么笨。
沈沅正费力爬着,就要上去了,身后忽有一只大掌托着她,略一用力,沈沅就滚到了榻里,最后那只大掌离开时,顺手轻抚了她的发顶,动作些许温柔。
陆浔收回手,拎起被她压在身底的被子,平整地铺到她身上,最后还贴心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你昨夜答应我要帮我找到阿兄。”沈沅缩在被子里探头开口。
陆浔冷哼了声,“我昨夜说嫂嫂只有哄我高兴,我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