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保卫战(40)
她吃饭香,楚王跟着多动了几筷子。
吃罢饭,她知道王爷明日还有早朝,柔声劝道:“今儿辛苦王爷了,早些歇着吧。等那册子完工,我就交来给王爷过目。”
楚王指着那罗汉床,道:“先坐坐,吃杯茶。”
不等范咏稼拒绝,他又高声喊:“来人。”
等人进来了,他不等人行礼就道:“去找了天吴来回话。”
天吴来得很快,行过礼才发现堂前还坐着个范咏稼,掩了惊,淡定回话:“王爷有什么吩咐?”
桌上就有先前下人奉进来的热乎茶,范咏稼自觉倒了一杯,恭恭敬敬递到楚王那一边,立求别让天吴大人觉出她无状。
“管着府里采买的,是个什么来历?”
“禀王爷,化蛇是杨家二房的人,当初是娘娘亲自指派。他办事细致,没出过纰漏,不知王爷问起,所为何事?”
一听说是杨家,楚王不怒反笑,“我说呢,也只有杨家能养出这样的人。这两日,你亲自看看他的账,不要惊动了人,查查他后头有哪些魑魅魍魉,管他是谁,一并拿了。”
第18章
“是。”
天吴刚要领命退下,楚王又有吩咐:“家家房里的人,让她自个选,任何人,不得怠慢。”
家家?
天吴抬眉,见王爷身边那人挪了下身子,立刻明了,点头再应:“是,我即刻交代下去。”
楚王看向范咏稼,十分亲近地说:“家家,你有哪些想问的,问他便是。这差事,虽是耳鼠主外,但诸事都要过他的目。”
范咏稼仍留着前些日子对天吴的敬与怕,乍一有靠山,到底胆不够大,吸了口气,小声问:“西苑那些姑娘,怎……怎么办?”
这个问题,楚王代答了:“先这样,等事全查清楚了再说。”
天吴主动回道:“思过庵和不圆寺都已悄悄布下人马,但近来没有些新的传闻,只怕还是惊动了他们。姑娘放心,我们线布得远,盘得大。现下不动,是怕有漏网之鱼,还没到万全之时。”
范咏稼办小事行,为皇家办差这种大事上,不敢造次,只笑笑不再说话。
她说得越少,楚王越高兴——她不和别的男子多说,只乐意和我亲近呢。
他摆摆手,打发了天吴下去,见范咏稼起身,知她又要提告辞,莫名就烦躁起来。他摸着剑坠,没话找话:“你不是说,要给我编个穗儿吗?”
范咏稼看看时辰钟,半坐着问他:“那我这就回屋拿丝线编,明儿给您送来。”
楚王不乐意,唤:“溪边。”
外头候命的溪边,很快进来。
“去寻些丝线来。”
“是。”
王爷性子跳脱,一向想起一出是一出,裙子都穿的,玩玩丝线也不算什么。
溪边淡定出去,不一会,就端着个精致的针线篓子来了。里头不仅有各色丝线,针箍绷子,样样齐全。
范咏稼道了声“辛苦”,埋头挑选丝线:几次见他,都是常穿些月白、天青之类的浅色,既丝线这么足,就编一个浅五色的彩穗。
颜色多而不杂,鲜而不艳,与螭龙坠也不违和。
“王爷,这个……系在哪一柄剑上?”
她到这会,才想起每次王爷拔剑,剑都不同啊!
那两柄袖里剑,刚才更衣时已经被他随手丢在案上,一个坠两柄剑,啊呀,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应该买一对才是。
楚王并不去看那一对剑,站起身,伸手插入衣襟,竟又抽出一柄不短的软剑。
长见识的范咏稼情不自禁站起,走过来细看,她还是头一回见这种可以绕成圈的剑呢,伸手想摸,被楚王一把抓住了。
“这剑太利,仔细伤了手。”
范咏稼不看剑了,抬头去看他,关切地问:“既如此,王爷为何还戴在身上,这……若是不小心,岂不伤了自己。”
楚王只看她那只被自己抓住的手,漫不经心答:“不会,我在长青山待了十年方下山,武艺上只略输我师父和师祖一分。”
他将剑掉了个头,让剑柄朝向她那一头。
范咏稼要去绑穗,可自己的手,还被他抓着呢,忙道:“王爷放心,我再不乱碰。”
楚王哦了一声,松了左手,盯着专注穿穗绑坠的她。
范咏稼紧张的时候就喜欢碎碎念:“王爷,这个坠,会不会影响剑藏身?”
这会她想起蕊儿说过的《XX传》,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藏剑在身上:虽看着风光显贵,想必他的人生,也充斥着阴谋与风险吧。
“无妨。”
看她满脸好奇,他解了外衫,当着她的面,表演了一个如何让剑像丝带那样乖乖听话。
虽这剑乖巧,可范咏稼看着还是悬心,有些心疼地道:“王爷,府里清静,系着它,影响您休息。不如外出时再带它,可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