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有些纳闷:“母亲,圣上这次见我,定然为了救驾一事,如何我都算圣上的恩人,我只要不犯错,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们这架势,搞得我是要去上刑场一样。”
最后一句,温雪翡自然是玩笑话,为了缓解气氛。
但她说完,温母却是沉默了一会。
温雪翡透过铜镜,能看到身后的母亲,像是在想什么,站在原地发呆。
温雪翡又叫了一声。
温母这才回了话:“虽此行目的是好的,但宫内毕竟不是良善之地,你此去,方得万事小心谨慎才是。”
温雪翡点了点头:“放心,母亲和父亲说的话,我都记得牢牢的,定然不会出错的。”
闻言,温母也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何,她神色闪过些许的心不在焉。
***
温雪翡是跟温父坐同一个马车前往皇宫的。
只不过,温父要在寅时之前就要去午门外候着。
而温雪翡则是要从东面的东华门进去。
所以,温父在午门下车之后,车夫便准备驱车朝着东华门赶去。
哪知车夫还未前行,温雪翡的车帘再次被掀起。
是她去而复返的父亲。
戴着面纱的温雪翡愣了愣:“父亲,可还有事需要交代雪翡?”
温父看了眼温雪翡,张了张口,但又闭上,最后缓缓道。
“无事,圣上是宽厚之人,你且放心便是。”
温雪翡笑笑:“自然,雪翡定不会给父亲丢脸的。”
温父也跟着笑了笑。
只是在温雪翡马车行过之时,温父还是伫立在原地,盯着远去的马车,良久良久。
午门外等候的官员很多。
马车也是云集。
辜家的马车格外华丽显眼。
不过,今日有些奇怪。
往常辜家由来神秘严谨,辜景安和辜长思,到点才从马车下来,平素连个帘子都不会掀开。
今日,辜家的马车帘却是掀开的。
执起帘子的手修长白皙,大拇指上有一枚白玉扳指。
车外官员,纷纷投以好奇的神色。
车内,熏香冉冉。
是淡淡的烟檀香。
香炉左边是辜长思,右边则是辜景安。
过了一会,辜长思放下了马车帘。
旁边仿若闭目养神的辜景安忽而开口。
“看完了?”
“对温家可是有何看法?”
辜长思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白玉扳指。
“今日,温大人好似不是一个人来的。”
辜景安还是没睁眼,继续道。
“圣上昨日下了圣旨,召那温家二姑娘今日进宫面圣。”
辜长思手上动作微顿。
辜景安的声音继续:“怎么?惦记起儿女情长了?”
辜长思垂眸,未有回答。
辜景安了解自家儿子冷漠的性子。
他虽说着这番话,却不相信自家儿子能对一个普普通通的文臣之女钟情。
眼下,辜长思沉默,他也只当是他一贯漠然。
辜景安双手交叠在身前,头微微后仰,似是在软榻上休息。
“不论如何,你要知道,辜家未来的女主子,得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女子。”
闻言,辜长思眼神微垂。
视线落在香炉上如梦如幻的白烟,出了一会神。
***
圣上下朝得有一段时间。
温雪翡被安排在一处偏殿等候。
因着温父温母的态度,温雪翡进宫临到头,确实还是紧张了一把。
但进宫之后,从接引她的太监,再到偏殿伺候的宫人都对她极为和善。
温雪翡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安了安。
听着父亲母亲的话,沿路同她说过话的宫人们,她都送给他们一颗金豆子。
宫人们起初一愣,不敢收,温雪翡瞧着他们的目光都是扫到温雪翡身后的接引太监。
知道是得接引太监同意,她们才敢收。
温雪翡回头,直接往接引太监手里塞了一包金豆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颇有一种交了最多的贿赂,让接引太监同流合污的感觉。
接引太监懵了一下,有些失笑。
这温家二小姐,倒也耿直实诚,他还是第一次见贿赂的这般光明正大的。
接引太监笑笑,却还是将一包金豆子还给了温雪翡。
温雪翡想再推回去,接引太监却摇摇头:“温二姑娘是圣上的贵客,奴才哪有资格收温二姑娘这么大的礼。”
“至于旁的打赏,温二姑娘若是喜欢这些宫人伺候,赏了也便赏了。”
温雪翡不太明白宫里的弯弯绕绕。
虽然接引太监不收,但见她送给其他宫人的金豆子,能送出去,也就没再多想。
她父亲母亲的要点提醒,她至少完成了一半嘛。
约莫等了有那么一两个时辰。
在温雪翡吃了第五盘糕点,喝了第七杯茶后,接引太监终于躬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