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辜长思的师尊吗?”温雪翡捏着手里的手帕,杏眸有些颤颤地看过去。
重离失笑:“是,曾经是。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我把他逐出师门了。”
温雪翡瞪大了眼,想询问点什么,又有些犹豫。
重离看得出来,替温雪翡解惑:“放心,不是辜长思犯了什么错,他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做的很好,包括当我的徒弟。”
温雪翡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别扭:“我没担心他。”
重离看着温雪翡松气的模样,脑海里不由想到那个青衣锦袍公子也曾因为辜长思有过这样的表情。
重离想笑,忽而,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轻轻攒了攒手:“你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听到了传闻?”
传闻辜长思的师尊,已近不惑之年。
温雪翡轻轻点头。
重离也轻轻点头:“传闻没有错。”
温雪翡:“可…可你的容貌……”
重离给温雪翡也倒了杯茶:“我修行的武功与常人不同,容貌能停驻在二十芳华。”
温雪翡不了解江湖,乍一听,更是惊讶,多看了重离好几眼。
重离:“你也是大胆,上一个这般看我的人,可是一具白骨。”
温雪翡赶紧垂下眼,辜长思武功绝顶,他的师尊自然武功在其之上,温雪翡意识到自己刚刚放肆了。
“对……”
“停停停,别又道歉,跟闭月一开始一模一样,三句里面,两句都在道歉。”
不让她道歉,温雪翡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垂着眼开始绞手。
倒是重离好似理清了思绪,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道:“你可曾听过燕闭月这个名字?”
温雪翡老实摇头:“我们温家是两年前来的盛京,又因为先前我…自己的原因,无人会在我跟前提及辜长思的事,自然无人会同我提及他的朋友。”
重离垂眸:“我猜想到了,不过,不只是因为你的原因,盛京那群世家的人,本不愿多提闭月的名字。”
说到这,她声音难得沉了沉。
重离侧头看了一眼两人身旁未关的窗户,外面天光大亮,似是美好晴朗。
“你瞧,今日艳阳,昨日的阴雨湿地全然不见,天气变化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人,人啊,是最擅长遗忘的。”
“不过两年,盛京竟无人再记得那个曾经惊才绝艳的少年郎。”
重离垂眸,笑了笑,仰头快速饮下一杯热茶。
那动作,仿佛她喝的不是茶,而是酒。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很短又似很长。
“可能需要你,先听一个漫长而又无聊的故事。”重离的声音缓缓响起。
故事的开头,从一个红衣女子在某一次四雅全会上将那一届赢下“琴棋书画”大满贯的公子强行掳走讲起。
红衣女子自是重离。
那位赢下大满贯的公子便是,燕闭月。
辜长思唯一的朋友。
信文侯家的嫡幼子。
燕闭月仰头看向比还他瘦弱的重离,竟能轻松将他抱起,一双星目含着讶异。
彼时,清风吹动了重离掩面的薄纱,肤白胜雪,红唇若隐若现,燕闭月从未同女子如此靠近过,一时竟有些愣怔。
耳边,一道不耐的女声响起。
“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你眼珠子。”
燕闭月顿了顿,其后竟笑了两声。
重离挑眉,垂眸有些看向怀里的燕闭月。
燕闭月竟也不避开,大方回望。
这是两人的初见。
其后,重离问燕闭月为何不怕她。
燕闭月道,重离掳走他之时,虽看似粗鲁,动作却是小心,他腰间连个红印都没有。
重离有不能让燕闭月受伤的原因。
而重离来找燕闭月,自是因为辜长思的请求,他需要燕闭月去另外一个军营里当指挥军师,因为事情隐秘,怕敌人知晓,所以,表面上让重离去带走燕闭月,实则拐到边关去帮辜长思。
先前重离还觉得有些不靠谱,燕闭月可从未上过战场,指挥过战斗,但眼下见他聪慧至此,心下稍定。
之后,便是由重离一路护送燕闭月去往边关。
只是,重离沿路头疼的紧。
“燕闭月,太烦了!”当时的重离冲着燕闭月凶巴巴骂道。
“燕闭月,有些烦。”现在的重离轻轻笑着同温雪翡说着。
温雪翡歪头:“燕公子是个话多之人?”
重离点点头,其后像是想起什么,嘴角扬起一抹促狭。
“《追小思思三十六计》可看完了?”
“看、看完了。”温雪翡记得上面可有不少厚脸皮的缠人计谋。
“那都是先前燕闭月用在我身上的。”
“……那我约莫知道燕公子是什么性子了。”
“哈哈,其实也不是,他面对旁人,依旧温文尔雅,只是在我跟前,烦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