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准,辜长思会有那么一点点在意呢。
温雪翡心里不由泛着酸,即使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吃醋。
“三公主”的名字一出,辜长思的眉心瞬而皱起。
“你与三公主交好?”
“……怎么可能。”
“那先前为何不直说?”
“那还不是因为……”
温雪翡委屈巴巴,杏眸瞪了辜长思一眼,像是小兔子急眼,话没说尽,意思倒是表露的明明白白。
辜长思握着温雪翡的手腕顿了顿,看着她眼里明显的酸涩,微微眨了下眼。
过了会,他缓缓开口。
“我对三公主,并无兴趣。”
“我…我才没觉得你对她有兴趣呢。”温雪翡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狡辩。
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似有回温。
温雪翡想了想道。
“也不一定是三公主,这种事总要调查清楚才是。”
辜长思:“这件事,我来调查,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你解毒。”
事关明日比赛,温雪翡倒是收起了其他旁的心思,仔细听着辜长思接下来说的话。
可他第一句就是。
“你这右手,明日不能动。”
“毒血需要放出,伤口需要好好休养七日。”
“不行。”温雪翡想都没想。
需要动刀子,那她的右手肯定是不能动了,不像现在还能勉强动动。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今天先擦药延缓一下,等我明日比赛完再放血。”
温雪翡对明日的比赛十分执着。
她已经努力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在临门一脚上泄气。
而且……
温雪翡余光瞥着辜长思清隽的面容。
她空出来的那只手,慢慢捏紧了衣角。
美貌,从来不是辜家会看重的东西。
她什么都不会。
天知道,在母亲告诉她,她有卓越的绘画天赋,甚至这份天赋并没有因为十年没碰画纸就有所减弱,反而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画出了令她都久久不能平复的作品之时。
当时,那种与画笔合二为一的通达之感,让温雪翡的喜悦和贪恋一点一点不受控制般冒出。
她在想。
这样的她,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资格站在辜长思身边了。
只要她能向世人证明自己。
明日,就是她最好…兴许也是最后的机会。
温雪翡下意识抿唇。
她心里清楚,虽然三公主眼下还未成为辜长思的未婚妻。
但定国公该是很快就要给辜长思定下未婚妻了。
届时,就算不是三公主,也是在外人看来,与辜长思般配的世家小姐。
温雪翡眉眼微颤,如今的她就像是在沙漠行走的旅人,她看着不远处的前方有一汪水源。
便是她走不动路,浑身布满伤口,饥肠辘辘,仿佛一闭眼就会过去。
她不会允许自己闭眼,爬她都要爬到那一汪水源去。
她神色像是陷入某种泥沼,杏眸里闪过偏执。
攒在衣角的手,指甲已然掐住了大腿肉,但她仿若不知疼痛。
满心满眼只看着辜长思。
此时的她,像是整个世界里,只有辜长思。
“够了。”男子声音低沉。
温雪翡愣了愣,她看着眼前倏而面目冷然的辜长思,似乎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辜世子……”
辜长思没应声,他背着光,面容有些暗。
过了一会。
“旁的事,我都可以选择尊重你。”
“但这件事,不行。”
辜长思薄唇抿得紧紧的,整个人仿佛罩在了一片阴暗的乌云之中。
可温雪翡眼下也顾不得去仔细品味辜长思的情绪。
她亦皱了眉心,那股对比赛的执着深深扎根在她心底,让她显得越发急躁。
“为什么不行?”
“这个身体是我自己,手也是我自己的。”
“便是它明日真的废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我就是想参加。”
说到这,温雪翡内心逐渐开始难受,她做这些不都为了……
“因为我。”辜长思仿佛看穿了温雪翡的心思。
月迟水榭屋内的布置亦是水蓝色。
背着光的辜长思,影子缓缓拉长,身后水蓝色的窗纱随风轻轻摇曳着,与卷着墨色的夜共舞。
辜长思清冷的身影立在其中,仿佛多了几分寒意。
温雪翡脸顿时红了,有羞涩,更多的却是臊。
这是一张薄薄的纸。
眼下赤.裸.裸摊在两人跟前,上面明晃晃地描绘着温雪翡的自卑。
自卑地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进入辜长思的视野,站在辜长思的身边。
更甚于,是得到他的喜欢。
温雪翡睫毛颤颤,本想故作强硬地撑着,可触及辜长思那双漆眸。
她有片刻地哑然。
仿佛所有的借口,在此刻都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