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长安+番外(63)
梁砾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跟谢小侯爷共处一室,哪怕边上还站着几个河台官员,也个个是心惊胆战。
他一见谢易便觉得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听闻镇北侯战场上以一敌百,他没见过北边那群蛮崽子,但是光就面前这人的模样来看,和他想象中勇猛武将的样子并不相同,也就比贺新之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好些吧。
谢小侯爷就是有再大的本事,说到底也是他这边人多。乱拳打死老师傅,难不成谢易还能就这么跟他翻脸?
*
鹊鹊给络子打上结,欢欢喜喜配上香囊。
“夫人怎么还不回来?”鹊鹊起身去推门,想着喊自家小姐回来歇息。
四下无人,空荡荡的。
“夫人……夫人不见了?”鹊鹊整个人懵住。
的确是不见了,这园子就这么大,人能去哪呢?
鹊鹊周围转了一圈,又去门口那看了,里里外外都没找着人。
整个府邸就跟空了似的,就剩她和英娘两个人在。
鹊鹊被吓得要哭,含着眼泪去找英娘。
还是英娘冷静了下,按鹊鹊说的里外看了一通,别说柳玥这么个大活人了,就连一片衣角也没看见。
她到底是经历多,比鹊鹊沉得住气,“坏了,院里头都没人,之前那些小厮都不见了,估摸着夫人是被盯上了。”
“那怎么办?我们去找侯爷吧!”
事到如今,英娘也只能这样了。
谢易在里头谈事,郭洸便候在外面。
夜色已深,但屋里透出来的灯光表示他们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传来家将们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引人注目。
“什么人?”郭洸上前问道。
家将放开了这个小姑娘,郭洸认出她,是柳玥身边的小婢女。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郭洸上下打量她,鹊鹊跑得头发都散了,眼眶红通通的,见到郭洸就跟见了救命恩人似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郭洸愣住,这阵仗跟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姑娘的事似的,看的家将们一脸为难。
“夫人不见了,您救救夫人吧!”
鹊鹊哭得语无伦次,郭洸就听见她说柳玥不见了,不禁提了提腰侧的佩刀,“你说清楚!”
她的圆脸盘子上都是眼泪,也不知道帕子丢哪去了,只能用袖口胡乱抹了脸,抽抽噎噎跟郭洸说了经过。
镇北侯的夫人凭空消失了。
鹊鹊说得颠三倒四,郭洸也能猜到是有人故意掳了去。
他们这闹哄哄的,谢易就听见外面嗡嗡嗡的,皱了皱眉。
“侯爷这是……?”梁砾想拦他,在刚迈出步子时候被谢易的眼神扫到,不由自主停在原地。
那绝不是善类的眼神,即便谢易着白衣戴玉冠,也不是什么帝京的贵公子,是披着温和外皮的雄狮。
那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才会有的眼神。
随着推门声音,郭洸见到谢易出来,下意识把鹊鹊往身后一拉。
*
柳玥是自己醒的,脖颈还泛着疼痛,她嘤咛一声,动了动手脚,发现被反绑在身后了。
她这两年还真没几件好事,又是摔断腿又是被罚跪到昏迷,现下看起来还被人绑了。
河台这的官员是真的胆大包天,连朝廷命官的夫人都敢绑。
周围光线昏暗,窗纸破了几个小洞,只能借着透过来的光隐约查看身边景象。
看起来像个破旧柴房。
柳玥尽力摸索着周围,只摸到了稻草杆子和堆放的木柴。
她长这么大没待过这样的地方,鼻尖浮动着霉湿气。
外面有朦胧的光亮,说明她已经昏迷了一晚上,英娘和鹊鹊应当发现她不见了。
那谢易呢……谢易是不是在找她?
柳玥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咬紧嘴唇,开始尝试解绳子。
后面的木头很粗糙,所幸绑着她的麻绳也不算很粗,她尽力把身子往后靠,借力去用柴火磨绳子。
一晚上这样的姿势,她腿脚血流不畅,泛起了细细密密针扎似的疼痛。
门外有人走过,脚步声停在门口。柳玥屏住呼吸,听脚步轻重像是个女人。
随着破落木门被推开,大量的光线倾泻而入,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晃了晃神,见到来人,不禁目瞪口呆。
——梁夫人。
梁夫人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姿态,不同的是身边没有小桃了。她是孤身一人来的。
她目光中满是犹豫,几次欲言又止。
柳玥想起来前一日与梁夫人说话时候,她的表现尤其奇怪。再加上园子里似乎是互通的,多半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那只有贺新之的事了。
柳玥缓缓在脑中整理思绪。
贺新之发现了河台官员藏匿的秘密,梁砾作为河台当地主理水患和官员,必然是深陷其中。梁夫人为了保全丈夫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