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没门儿!(67)
崔永昌乐得直拍桌子,还扬着嗓子,给他叫了一声好。
曲妙妙则在一旁沉脸,磨着牙却不说话。
那小二不知其中缘由,出了门儿,就小跑着下楼,找他阿舅显摆去了。
第28章 “都少说些!”
出了南外楼, 崔永昌站在马车前又问一回:“阿娪,你不同我一道回家啊?”
怕被拒绝,他欲言又止:“母亲身子好些,就是想你想得紧, 我那天去点春堂请安, 还瞧见她拿着你给做的一条抹额, 直说心里念的很。”
路喜扯着他的袖子道:“爷,少夫人早回去了,后半句没听着。”
崔永昌没好气地甩袖子钻进马车。
路喜收了杌凳, 坐上车辕,赶马车回去, 嘴里还小声嘀咕:“分明是您自己心里念急了,非要往夫人身上安。”
里头不出声, 他当是听进去了, 又揭帘子欠身进去:“要我说啊, 您就学学老爷。”
崔永昌伸脚踢他屁股。
不疼,没堵住路喜的嘴:“老爷平日里可没少在夫人面前低头服软, 媳妇是自己的, 该是……”
“哎呦, 您踹了我下去,可就得自己骑马了啊!”
路喜紧忙往前挪了挪屁股,再不敢废话。
南外楼雅间里, 宝妆也在劝。
“小姐, 世子爷这回是来服软的, 合该着他一个骄纵起来的哥儿,低了头,咱们也不能半点儿不应。”
宝妆将那几页纸夹在书中, 摆齐了锁进抽屉。
又问一句:“您说呢?”
不等曲妙妙作答,宝梅先进来不依:“好你个丫鬟,吃了人崔家的饭,就忘了本是吧?”
宝梅放下手里的木盘,也顾不得先沏茶给主子吃,就拉了宝妆说话。
“我来问你,那年你老子娘要卖了你供你兄弟上学,是谁从牙婆子手里救了你?”
“自是小姐。”宝妆道。
她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主子待她得好,她都记在心里呢。
宝梅又道:“我再问你,后来你那蚂蟥似的老子娘重病,你兄弟不肯拿钱看病,又是给了你银子?”
“自然也是小姐啊。”宝妆知道她的意思,赔着笑解释:“好姑娘,你这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宝梅掐着腰道:“误会?主子待咱们如何,只生了良心的都瞧的清楚。你如今是得了高看,满心歪着朝向了那边。”
“不是的……”
宝妆抓住她的手分辨,叫宝梅一下子甩开:“不是什么?二爷脸上挨了几拳,都要破相,你是佛爷闭眼瞧不见,也当旁人跟你一样瞎么。”
“都少说些!”
怕她们厮打起来,曲妙妙各打五十板子,骂了两句,将人撵了出去。
时过晌午,曲映悬来接她家去。
瞧见门口站着的两个丫鬟,他才舒然一笑,心口提起的石头放下,和声问道:“阿姐在里面?”
宝妆眼圈泛红,点了点头,给他开门。
姐弟两个一道回去,曲妙妙没提方才见崔永昌的事情,她不说,曲映悬也只当不知道。
只是事后,叫了宝梅打听了几句,沉着脸走开。
曲妙妙将崔永昌讲的法子想了一夜,转天便回了一趟侯府。
“你想清闲几日也是常理。”辛氏言语慢慢,脸上虽如往日一般和善,但却有股难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
曲妙妙坐直了身子点头:“这回的事情,虽说是底下的人疏忽,却也因我约束不严。眼下铜掌柜虽做了补救,但我是首过,也该悔过几日才是。”
辛氏又剪一支花穗,放在手边小盘子里:“你若想好了,歇上几日也是无妨。”
她丢下剪子,从修好的长寿冠海棠上掰下最好的一朵,搁在曲妙妙手心。
红灿灿的海棠花层层而叠,手心是白的,海棠是红的,映的人也添上三分颜色。
辛氏这才笑着道:“我如今上了年纪,也懒得去料理那些长歪的枝杈了,生意上的事啊,以后还得你们两口子上心,左右不过是咱家的奴才,你心里有委屈,只管来跟我说,或是叫了那小混账一道,让他给你出气也是使得。”
“嗯,我省得了。”曲妙妙乖巧地点头。
辛氏看她有周全盘算,也不再多说,问了她在外头吃穿可好,临走又叫了个两个厨子跟去那府,说是别亏待了自己。
等人走远,春姑姑才近前抱怨。
“哪有您这样当婆婆的?儿子儿媳拌嘴吵架,您不劝着也就罢了,怎么还上赶着给送厨子?生怕人家回来不成?”
她在一旁看着,都要替世子爷担心。
往常也就罢了,如今人家兄弟是青州知府,少夫人有了依仗,再得了纵容,可就更难哄回来了。
“不回来?”辛氏一副尽知所有的模样,扭头道:“你当她今儿这主意,是谁给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