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娇太监比命长/嫁太监(66)
魏澜撩起单薄的眼皮,对上安岁禾的视线,“若是杂家不愿,娘娘该当如何?”
安岁禾也不恼她的无理,指着魏澜面前的茶盏轻笑道:“我知大人简在帝心,却是不知,如若陛下知晓您对先帝的算计,是否还能如此信任您。”
她眉宇间是一副势在必得,断定魏澜交付的这些茶包是促成燕帝后期精神萎靡的元凶,柔声说道:“若大人助我逃开为先帝守陵的命运……”她伸过纤细柔软的手指覆在魏澜搭在桌案上的手背,眼神流露出一抹妩媚。
“……我少不了大人的好处的,”安岁禾话音带着引诱一般的轻软:“宁晚心可以做的,不可以做的,我都能陪大人,大人倘若不信,自来试试看。”
……
宁晚心在偏院里等了魏澜足足一整日。
她原是想去内务府堵人,魏澜再生她的气,总不可能当着一众宫人的面落了给自己没脸吧。只要魏澜躲不开她,她就厚着脸皮往上贴。
心里小算盘打的噼啪直响,奈何实施计划的时候遇见了阻碍。
咸庆说什么也不让她出门。
“你看看你那一身的伤,想往哪儿跑?”
宁晚心无奈道:“这不是……你师父跟我生气了,我得去哄哄。”
“那就更别去了,”咸庆由衷道:“师父原就生气,见你拖着一身的伤到处跑,气得更厉害,你到时候再想哄都哄不好。”
宁晚心往出溜的脚步一顿。
咸庆杀人诛心,“再说你现在知道哄了,早干什么去了?”
说起这个咸庆也来气,先前听魏澜说不管姑娘,任她自生自灭,他还觉着师父到底是心冷,连喜欢的人也说不要就不要了。
直到经由咸福提醒才明白过来,宁晚心那是提前跟贤王府通过气了。
“说开了,就是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宁晚心闻言笑了笑,反身在咸庆脑袋上揉了一把。
她没跟他解释血仇得自己动手才不负先祖教诲,只说:“若有一日,你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做不成就会死,你会跟你师父和咸福说吗?”
咸庆抿了抿唇,没吭声。
宁晚心也没要他回答,轻声说:“我也是。”
不是不在意,是实在太在意了。
因着咸福打岔,宁晚心只得打消外出的念头,坐在魏澜常坐的那张太师椅上,执一卷魏澜最近看的书慢慢地翻。
这一等就等到了酉时。
魏澜卷着外头的热气走进屋里,缓了一口气。
屋中备着冰,乍一进来,顿觉清爽非常。
往常这会儿该是咸庆过来给递湿帕子伺候更衣,今儿倒是换了人。
水声潺潺,宁晚心不是特别熟练地把帕子在手盆里浸湿,再拧干。
她抬着手给魏澜擦脸,眼神专注。
魏澜垂眸看她,到底没阻止,只问:“药喝了吗?”
宁晚心“嘿嘿”笑了,怎么可能不喝。
她不喜欢汤药的那股子苦味,曾经在魏澜面前露过怯。
那时候魏澜没惯她这些琐碎的毛病,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
身上那处灼伤有些火辣辣的疼,怕是内里尚有炎症耽搁愈合,又不真是不识好歹得人,这次没打算赖拖着不喝药,捏着鼻子一闷头灌下去。
尽管她已经尽力忽视药汁在口腔中的存在,一大碗喝下去,舌头还是木的都麻痹了。
没提防咸庆突然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块,桂花的香气和麦芽糖的甜味瞬间冲淡了口中的酸苦。
咸庆朝她眨眨眼,“师父交代让给你准备的,不许我们告诉你。”
魏澜没想到深处,只当她不知,没问别的。
宁晚心倒是乖觉的很,取冰盆里湃了足一时辰的香瓜来给魏澜。
魏澜触手只觉冰凉,眉头蹙了下,问咸庆:“这么冰的东西,谁给姑娘用的?”
咸庆乐不可支:“您发话了,可没人敢给姑娘吃,姑娘惦记着外头闷热,让人给您备的。”
她这么听话,魏澜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也没挣开她的手。
宁晚心一笑,挽着魏澜的手臂在八仙桌边上坐了。
晚膳送过来,凉拌三丝,香油菠菜,外加一份虾仁蛋羹配粳米白粥。
宁晚心食之无味,干咽一口白粥,小心翼翼问魏澜:“这……我吃素还得吃多久啊?”
“吃一辈子。”魏澜从容道。
同宁晚心截然不同,这些清淡小菜再合他口味不过。
“……”
被宁晚心幽怨且控诉的眼神看着,再好吃的菜也难以下咽,魏澜拧着眉头瞥她一眼,手摸了摸盛香瓜的盘子,已经没那么冰了,便夹到她碗中两块。
“再看杂家一眼就甭吃了。”
魏澜警告道。
香瓜爽口,宁晚心吃了两口,胃口确实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