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娇太监比命长/嫁太监(52)
一应珍贵的药材物什琳琳琅琅砸了满地。
“滚吧。”她盯着那人漠然道,再不复那个温和雍容的燕王妃。她的教养礼仪,终于在这一刻尽数消弭殆尽,她不需要做给任何人看了。
新婚之日,尚带着少年人模样的燕王对她说,会永远对她好。她那时候没想过,帝王的永远的是有时限的,再甜蜜的誓言,也逃不开色衰爱驰。
她不过是略提了提,晏明轩交到大理寺,泽儿的课业是否要再请新人担任。简单几句话就让皇帝摔了茶盏,让她反思自己的龌龊。
“本宫的龌龊……”皇后靠在美人榻上淡淡出神。
这时候,打探消息的小内监回来,看看皇后娘娘和伺候的大宫女一眼,先没说话。
那宫女给他使了个眼色,还不等他退下,皇后先开了口。
“说吧。本宫如今还有甚么不能入耳?”
小内监无法,只得道:“陛下离开凤仪宫,去了常平宫安昭仪那里。”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皇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陛下如今怕是,只怕安岁禾不恨毒了本宫吧。”
那宫女和内监连忙跪下请罪,这话皇后说,但是他们这些下人不能听。
皇后也不在意,她方才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想到那种可能,再联系到前因后果,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得再想一会儿,再好好给府里去封信述明所想。
皇后沉吟许久,缓缓站起身,沉声道:“取纸笔来。”
“递纸笔来。”魏澜道。
宁晚心满脸的拒绝,“我都记起来了,千字文就不用学了吧。”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魏澜嗤笑,指着她那□□爬字,“你倒真不如那启蒙幼儿,这手字杂家要不是看着你写的,还以为是外头家雀爪子沾墨踩出来的。”
宁晚心倒不是不心虚,嘿嘿一笑,“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嘛,各人必然有善于不善。”
“你倒是说说你善甚么,你自己说,杂家看你就擅吃。”魏澜讽刺人全不嘴软,连自己枕边人也不开例外。
“说到底你又不是我教书先生,你是、是……”宁晚心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转而道:“总之不用你管。”
魏澜挑眉,淡淡反问:“不用杂家管?”
宁晚心死鸭子嘴硬,拒不服软,“你别管。”
“行。”魏澜点头。
宁晚心一开始还没体会出甚么,只是晚膳时候魏澜不替她布菜了。这也难不倒她,自己动手吃得更香。
然而入夜准备就寝的时候,宁晚心看着魏澜自己换上寝衣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合着眼睛也不看人,俨然是准备入睡。
宁晚心的衣裳本就不好脱,她自己磕磕绊绊解了半晌,又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这大晚上的再传人烧热水也太磋磨人了,宁晚心只得带着汗黏糊着躺上床。
更没人替她拆头发在她头上穴位按一按,她解开头发不得章法,还把自己扯疼了。
宁晚心带着满腹憋屈迷迷糊糊睡去,不知道身边的魏澜睁开眼看她半晌,才吹熄了烛火。
翌日一大早,魏澜早早起来用过早膳,却没嘱咐人给宁晚心留着火热包子和汤羹。
宁晚心简单梳洗一番,往膳房去了一趟,见灶膛里没火,就知晓魏澜气还没消,没禁住笑出了声。
回房里,果不其然,魏澜在桌案边执一卷书垂眸去读,桌上摆一壶新茶跟一盒子尚带余温的糕点。
宁晚心背着两手晃晃悠悠走过去,魏澜抬眸看她一眼,想说甚么,还是憋住了没开口。
他视线转回手里的书卷,却准确地拍落宁晚心伸过来拿点心的手。
“不是给你吃的。”
宁晚心也不恼,笑嘻嘻地磨蹭他,装作不经意问道:“不给我给谁啊?难不成你在宫里还有别的相好?那我可要伤心啦。”
魏澜睨她一眼,不为所动。
宁晚心却仿佛被自己的话提醒到了甚么,缠着魏澜问在她之前有没有旁的相好的姑娘。
魏澜一开始并不理会,后来被她问烦了,不耐道:“相什么好?杂家养一个馋猫都快养不起了,哪来的相好?”
他本是打发人随口说的话,宁晚心却仿佛得了甚么重要的保证,弯着眼睛笑得开心的不行。
“傻不傻?”魏澜嫌弃她。
小姑娘看着他,眼睛里都带着光,凑近了问他,“傻啊……可你不就喜欢傻的嘛?”
“脸皮够厚的,”魏澜哼笑,伸手推她,“起开点,挡光了。”
宁晚心顺着他的力道坐直,又伸手去够点心。
这次魏澜连盘一起端在手里,书搁在一边,恹恹道:“别偷偷摸摸的了,想吃点心就讨好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