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娇太监比命长/嫁太监(42)
到了大婚这日,魏澜反倒是闲下来了。他赶着时辰代表宫里往晋国公府说了几句吉祥话,为薛小姐添妆挣个脸,终于腾出空来回偏院里歇歇乏。
回去的路上,咸福落后魏澜半步,小声跟他说着话。
这阵子诸多事宜也都是咸福跟着操持,眼瞧着人更稳重稳妥,魏澜很多事情更能撒开手交给他。
“姑娘知道您这会儿回去,指不定多高兴呢,”咸福笑道:“咸庆跟我念叨好些回,姑娘见天的找您,还要去内务府看您,让咸庆给勉勉强强哄住了。”
魏澜略一点头,嗤道:“她来做甚?嫌杂家还不够忙?”
咸福会心一笑,也不戳穿他之前跟咸庆说的,暂且不让姑娘过来,之前也便罢了,贤王大婚各宫个院都盯着正他们,人多眼杂的,她年纪小,再给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
明明就关心人家,偏生嘴上嫌烦,也不知道师父别扭个甚么劲儿。咸福心道,也亏得姑娘脑筋转不过,换个人来指不定要误会。
想到这里,咸福也不由叹一句,真是甚么锅配甚么盖,这俩人四舍五入,也算天作之合了。
“说起来,姑娘和大人,一个漂亮一个俊秀,作一块儿也要称一句合适的。”
宁晚心开了窗子,站在书案前作画,闻言抬起头看看说话的那位给青瓷梅瓶换插花的宫女,对她笑了笑。
她是苏嬷嬷打前头选出来,分给偏院这边的两个宫女里头的一位。住过来那会儿正巧是魏澜顶忙的时候,是以没经过魏澜的眼,却也不耽误听宫人说起魏澜。
瘦长的枝桠顺着窗子伸进来,宁晚心盯着院落里的景致,想起魏澜站在那里的样子,勾着唇角,略一凝思,在纸上落笔着墨。
“姑娘画上作的可是魏大人?画得可真好。”小宫女把重新插好的花瓶放在宁晚心这边的桌案上,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画,惊喜地连连夸赞道。
宁晚心本一心扑在画上,闻言心思抽离,目光落在那宫女脸上,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那宫女犹自不觉,还在慢声细语地问:“姑娘这手丹青是从府中养出的本事吧,您还记得在侯府中时候的事情吗?”
暖热的风沿着小轩窗淌进来,吹得案上被镇纸压住的纸边角轻动。
咸庆去交代晚膳不在,这会儿屋里只有她们两人。
宁晚心手下一顿,然后搁笔,轻笑一声,“嗯……是记得一些。”
“那姑娘,可有见过这样东西?”那宫女似真的只是问问,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张纸,展开摊给宁晚心看。
宁晚心看清那纸上所画就笑了。
她伸手接过那张纸,仔细端详了一下,点点头,“见过。”
那宫女没想到自己入宫的任务这么快就接近达成,想到那人说过成事之后的赏,饶是经过教训,也忍不住暗暗兴奋,脸上晕出一点激动的红。
“姑娘……”
她在说话间抬起头,不提防看清宁晚心脸上的神情,突然噎了一下,隐约觉得事情似有不妙。
宁晚心抬眸盯住她,轻声笑道:“我确实见过,可是为甚么要告诉你呢?”
宁晚心逼近一步,小宫女被她锁在视线里,心猛地收紧,没绷住退了一步,骇得几乎失了声:“你……你不是,傻、傻了么?怎么会……”
她不太明白,明明所有人都说宁晚心痴傻了,怎么……想到一种可能,冷汗瞬间侵透了她的脊背。
宁晚心勾一下嘴角,没有解释什么。
“你是谁的人?让我来猜猜……”
宁晚心盯住她的脸,不漏过一点她的反应,“陛下?皇后?啊应该不是……那么……是贤王?”
小宫女眼瞳微缩,又退了一步。
“……原来是贤王。”宁晚心挺庆幸,许是时间仓促,贤王来不及准备训练得宜的探子插到选侍的队伍中,才能沉不住气,被她轻易地发现端倪,套出话来。
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跪在地上,不过二八年纪的小女孩,温声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见她抬头看自己,宁晚心又笑,“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我只当无事发生。不过……若是你所言有虚辞,我会把你交给魏大人,他的手段……哪怕没见识过,你总所有耳闻吧。”
宁晚心也没问让她多为难的问题,不过是如何跟人接头,传递消息出去给贤王。
连主子都暴露了,其他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况且她知晓的事情本也不多。小宫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跟她耍花招。
“奴婢只负责把消息在约定好的时间把消息送到一个固定的地方,至于下一步谁来接手,奴婢也不清楚。”
宁晚心单手支在那张魏澜常坐的椅子太师椅扶手上撑着头,合眸听着,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