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番外(5)
“下去吧。”
“什么情况?那个人喝大了?”温怀溪飘到沈南霖对面看看后面又看看沈南霖“或者只是父皇说错了?”
“嗯。”沈南霖执笔继续批奏折“或许,是你听错了。”
温怀溪来来回回飘着,按理说父皇再糊涂也不能糊涂到连自己的年纪都记错,这也相差太大了。刚刚那个小厮分明神色清醒,身上也无酒味,不像是个醉酒的人。
但是,若这小厮说的是真的,那管家又为何要说谎?
温怀溪蹙眉看着沈南霖,这些情况她不信他没看出来,可却放任不管,这又是为何?
“困吗?”温怀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不知何时换了身衣服的沈南霖正双手撑在书桌俯身看着自己。
他本就生的极好看,弯弯的桃花眼看人总有三分风流两分温柔。
温怀溪看着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有几缕黑发散落在耳边,本就温柔的脸庞映着烛光更显柔和。
“你一直盯着我看,是因为我眼睛里有眼屎吗?”
沈南霖:“...... ”
可能因为她刚刚第一句话,沈南霖半个时辰都没搭理她。温怀溪一会飘到马车外看看一会又乖乖飘回马车看沈南霖发呆。
按照沈南霖的说法,中午睡多了就连夜去诚德寺,从山底爬到山顶。
他怕不是疯了,深秋夜里风凉,山顶气温又低,生病了怎么办
温怀溪说这句的时候,沈南霖刚要踏出府门,转过头似笑非笑的和她说“你关心我?”
“滚。”
要是放在从前,温怀溪绝对不敢这么和沈南霖说话。
虽说温怀溪是宰相嫡女,身份也算尊贵,但和当今太子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不知道多少点,更何况她一早就知道父亲有谋逆之心,温怀溪嫁给沈南霖的时候就战战兢兢,生怕她爹的事情败露,她也要被杀头。
她从第一年就开始谋划自己的逃跑计划,明面上和其他夫人们和和气气谈笑风生,暗地里就偷偷和阿芷攒钱逃跑。
如今五年了,感觉父亲和沈南霖的关系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阶段,再不跑怕真的来不及,然后她跑了。
就成了现在的结果。
温怀溪想过要是自己不逃跑的后果,父亲失败,以谋逆罪名论处,她们温家也抄了家,那她这个太子妃也别想做了。
流放,军妓,坐牢。
温怀溪还是比较满意她现在的结果,至少没有受苦。
还好还好。
这么想着很快就到了山脚,温怀溪慢慢悠悠飘下马车,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指了指小厮手里的披风“山顶凉,拿着吧。”
“你一个鬼.... ”
“闭嘴。”
温怀溪第一次夜里来爬山,以往她实在太懒,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错过了好多好风景。
现在不一样了,让她不眠不休飘上三天三夜她也不会累。
两个人花了一个时辰爬上山顶,从这里往下看,能看见整个汴京的夜景。
一片黑暗。
“想不到这夜里的山景还别有颜色。”温怀溪仗着自己碰不到东西左飘飘右飘飘,沈南霖早已让小厮远远跟着,听不见他们说话。
“你喜欢?”
“是挺喜欢的。”温怀溪闭上眼,想象微风拂面的感觉“好像之前有一次,我来过。”
“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下雨,挺大的雨。”见没了声响,温怀溪转头。
沈南霖一身玄色披风停在原地,一直带笑的桃花眼此时没了笑意“你曾和兄长来过。”
“怀溪啊,没能嫁给沈和祁,你遗憾吗?”
彻骨的冷意。
温怀溪觉得天旋地转,脑海里只留下沈南霖的这一句话。
没能嫁给沈和祁,你遗憾吗?
你遗憾吗?
多么残忍,沈南霖一句话就把她拖入了万丈深渊,让她想粉饰太平都做不到。
多么脆弱,一声沈和祁,就能让她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温怀溪才颤抖的开口,一出声,连声音都支离破碎“对你们沈家,我恨之入骨,尤其是你,沈南霖。”
那声音宛如来自地狱,带着决然的恨意和诅咒。
沈和祁是谁呢?
温怀溪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沈和祁了。
他是皇帝的嫡子,是万众瞩目的皇太子,是文能赋诗武能安邦的天之骄子。
是整个汴京城最耀眼的男子
是她温怀溪的未婚夫。
温怀溪永远忘不了那年冬日,她被庶姐推入冰湖,刺骨的凉水漫过她的身体,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他如天神一样将她救起来,脱下狐毛大氅盖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多么温暖的怀抱啊,自出生起,从没人这么抱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