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云波的岳父开口就怕,“又来这里做什么!给你们脸不要脸了是不是!”
詹云波的岳母也道,“闹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讹上我们杨家吗?我告诉你,小兔崽子,要不是看你娘还病着,早就……”
詹云波的岳母话音未落,何茂之气得扯开弹弓,朝着对面,好似要打过去!
“哎呀!你这个贱种!到哪儿找了个便宜爹,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詹云波的岳母赶紧用衣袖挡住身前,一张脸都绿了,要被这小杂种欺负了,她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詹云波的夫人顿时来了气,上来就要扇何茂之的耳光,詹云波吼道,“都闹什么!滚回去!”
便宜爹和小贱种都说不出来了!
说得还是陈倏!!
他们想死,他还不想跟着垫背!
詹云波的岳父岳母,还有夫人都愣住。这才见詹云波恭敬躬身拱手立在原处,脸色黑得像块儿碳似的,半是害怕,半是恼意看着他们。
三人顿住,忽然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得看向对面的陈倏。
平日里,女婿在币州城都是横着走的。
就是城守亲自来了都不敢吱声。
这十余日,杨家也沾惯了詹云波的光,在币州城内光鲜了好久,早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觉得这币州城内,杨家又回到了早前的名门望族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但今日怎么……
三人忽得泄了气。
詹云波就是杨家的底气。
眼下,连詹云波都没有底气在,他们杨家还能有什么底气?
三人都脸色青了青,忽然噤了声,立在原处,有些不知所措。
何茂之狠狠看向他们几人。
早前,娘亲带他来找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时候,就是他们拦着,不肯让母亲去见外祖母,后来外祖母没见上,是见到了外祖父,但在这几人的挑唆中,外祖父明明都见到母亲为了护着他,被詹云波拿脚踢了,外祖父也无动于衷,还让他们滚出去。
何茂之恨杨家的人!
尤其是这几人!
方才那一弹弓,是他最出气的一回!
何茂之双目含泪,眼眶通红。
陈倏上前,三人不由往后退了退,面面相觑,退至詹云波身后才跟着低头,不吱声了。
就算再没眼力价,也知晓眼前的人,连詹云波都惹不起。
但又怎么会和那个野种在一处?!
几人心中发怵。
陈倏停下脚步,不紧不慢道,“方才在赌场输得窝火了些,正在气头上,气有些不顺……”
话音未落,詹云波脸色铁青看了陈倏一眼,又看向他身侧的何茂之。
方才岳父岳母和妻子说那些难听话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何茂之,是岳父那个同人私奔妹妹得儿子!
那日他母亲带了何茂之来杨家寻外祖父和外祖母,被岳父岳母拦下。
见他们几人在争执,他当时正好在赌场中输了些银子,正在气头上,气不顺,听到岳父岳父说的话,上前就是一脚朝何茂之踢过去,一脚不解恨,还又踢了一脚,当时,是何茂之的母亲护着自己的儿子。
他是军中的人,下脚很有些重,当场就将何茂之的母亲替得吐血……
詹云波听到敬平侯说得这句话时,顿时想起那日得事情来,脸色都不是煞白,是面无血色。
他近乎可以断定,敬平侯是特意冲着他来的!
当日他怎么打脸的,今日敬平侯要打回去!
詹云波吓得后背都僵滞住,额头冷汗冒起。
杨家几人听到陈倏口中的话,又见詹云波一幅老鼠见了猫得模样,忽然都意识到,这人是来替何茂之出头的,而且,明显詹云波惹不起……
陈倏淡声道,“我昨日陪夫人来币州城看舅母。刚入城的时候,有人在街道上打马疾驰,撞翻了不少铺子,也撞飞了沿途不少东西,城中不少百姓受了牵连,摔得人仰马翻,怨声载道。我夫人也受惊了,险些受伤。他们说昨日打马疾驰的人是你,我就想着来同你说一声,你要是不会骑马,我找人教你骑马;你要是骑马的时候不用眼睛,我找人替你保管眼睛,也顺便问你一声,冲撞我夫人这事儿怎么算?”
詹云波在集市横冲直撞也不是第一日了,周围的百姓多受其苦,眼下听得简直大快人心。
好些人在心里都跟着骂这个杂碎。
詹云波喉间轻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忙道,“当……当亲自向夫人,磕头赔罪……”
他都说磕头赔罪了,敬平侯再无心胸,也不好再追究才是,毕竟是朝中重臣,哪有来为难他的道理。
话音刚落,陈倏道,“那你磕吧。”
“……”詹云波愣住。
围观的人群中当即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